真的为她好吗?倘若有这个命也就算了,明明没有,何必强求?明儿她就二十岁了,女孩儿的青春何其短暂?政弟既然在为琰儿谋算了,不如我寻个机会求了忠义亲王让皇后放元儿出宫来……”
贾赦当初虽然想让贾琼配给皇长孙,可他就不是在她小时候就将她往那个方向培养。他仅仅是觉得自己女儿太出众了,他所见过的少年中只有皇长孙才配得上。不过在王夫人眼里,也是她的元春太出众了,不配给帝王,也得是个王爷才配得上。
贾政、王夫人自然不愿意,有一分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
倒是宝玉拍着手叫道:“大姐姐要是能回家来,我们真的就一家团聚了!”
贾政喝斥:“孽障!你胡咧咧什么!”
宝玉顿时成了鹌鹑,只粘向旁边一直不说话眼神却极锐利的贾母。
贾母凉凉看向贾赦:“你要是有这能为求得到忠义亲王那儿,怎么不真正为侄女儿求一个好前程。这大过年的竟然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样的话,岂不让人寒了心?”
贾赦见贾母这样的态度让他心灰意冷。
贾琼笑道:“老太太放心,我们不会寒心。我要是在宫里当奴才,爹爹千方百计想将我弄出来,我的心就暖得很。我看宝玉也跟我一样,觉得大姐姐出宫来好,宝玉也没有寒心呀。”
贾母不舍得骂宝玉,可是看贾琼这护爹驳自己的样子十分刺眼。
贾母不悦道:“你成心是要在大过年的弄得大家不痛快!你自己散漫没有规矩,连累着阖府女儿的名声!你这是非要毁了我们贾家才甘心,也不知你是哪来的扫把星!你快些走,这时候就别堵我这儿添乱!”
贾琼咂咂嘴,没有说话,贾母嫌道:“你不走,难不成要让人请你走?”
在场的小辈无不变色,这话由一个祖母对孙女来说是极重的了,倘若贾琼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宅小姑娘,她会在家里活得还不如一个奴婢,甚至人人来踩一脚。
“行了,我走。”贾琼却满不在乎说,从怀中掏出贾母赏的压岁钱,贾母作为老太太给家里第个孩子都赏了压岁钱的。
贾琼走到鸳鸯面前,将荷包放在她手心:“我惹老太太生气了,不配受她的赏。”
贾母又要说什么,还是黛玉蹙起眉头拉着她:“外祖母,今儿过年,咱们不谈不开心的事儿。多想想开心的事儿,才能长命百岁。”
黛玉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能将贾琼的神通胡乱到处说,她只能常在贾母身边说起贾琼的好。
可是贾母就是在贾琼四岁左右时就对她有了偏见,黛玉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贾母永远得得贾琼小小年纪就性子凉薄,眼皮子浅,不念迎春奶嬷嬷的恩德在她面前告状,要求打发了她。
后来贾琼练功太忙了,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常常给她请安,也不像宝玉会做些小事去奉承她。贾琼反而常会说一些跟贾母的三观完全相反的话,时时堵贾母的心,贾母就觉得她是白眼狼。
贾琼作为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确实骨子里有些清高,贾母这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一心要拉扯二房、打压大房的作法让她无法喜欢。
其实贾母对贾琼的第六感没有错,若不是有血缘因果和幼时抱去荣庆堂呆过几年,贾琼对贾母这种乱了贾家的私心重到触了底线的老太太只怕一句好话都没有。
这种天然的立场对立、三观差异,哪里是听别人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这两类人遇上,哪怕对方什么事都不做、仅仅是存在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贾琼在贾母心里就是这种角色了。
贾琼还了后转身压岁钱就出了厅堂独自回去,贾琏、贾瑶悄悄追了出来安慰。
贾琼却笑道:“我是为了这点子事儿闹心的人吗?放心吧,我回去打坐了。”
贾琏、贾瑶无奈,目送她独自离开。这天她放了绯月和绛雪的假,没有让她们贴身侍候。
这个年就这样平淡又平安地过去了。
大年初二时,荣宁两府主子浩浩荡荡,都去了玄真观上香。玄真观原是贾敬为了修道自己建的,并不是公家场所,今日上午只用作家祭祀,百姓也只有羡慕的份。
京都有身份的信徒都提前约在下午,要进观里上香祈福。
贾琼、贾瑶、黛玉、贾琰、贾玥几个女孩儿一起陆续朝玄真观里供奉的众仙上香。
到了“玄坛真君”的殿宇时(两年前她进玄真观后兴建的),突然发现周瑞家的陪着王夫人虔诚之极的叩拜上香。
她们拜了许久才起身出来,几个姑娘才进殿去,按照长幼顺序,合该贾琼先上香。
贾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笑道:“瑶儿,你带妹妹们先出去,我得悄悄跟财神爷说几句话儿。”
黛玉捧着胸口大笑:“姐姐是想请财神爷保佑你发多少财呢?莫不是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