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住敕造府邸,调任京营副总兵,七日后去京营上任。
史家老太太和史鼐初时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朝廷另外赏史鼏一个爵位,那么史家就一门三侯,三全齐美。
等到箭在弦上,知道爵位难保时拉下脸去荣府国哭诉,就是图谋让贾赦周旋,皇帝能以史鼐一家照顾史湘云为名,评为孝悌,补偿史鼐个官位。
只是贪婪的人总是慢了命运一步,迟迟不肯自己还爵,弄到最后混成一个白身。唯有一点,史鼐当年虽然花了很多家财打点,但是侯府名下还有剩些产业。
这些日子他将侯府公中名下的产业大部分贱价转卖给史家老太君和妻子名下,侯府公中产业变成了女子嫁妆。至于公中的银两也早就被他们转移并做好了账。这是防止史鼏就算另外分爵也要来拿回些家产。
高氏不识字,史鼏接手侯府时只能自己看账,公中只有一个小庄子,库里还有几千两银子,差点要气笑了。
史家老太君还有脸跟他说:“你十年不差家,不知家道艰难,侯府早就是你弟弟勉力支撑着。他本事不如你,如今你回来了,是该重整家业了。”
史鼏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太太,我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史家老太君冷笑道:“母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
史鼏忍无可忍:“我要和史鼐分家分宗!你这老虔婆带着你的儿孙,给马上滚出我家!”
“你敢忤逆不孝!”史家老太君本来还想要秉着“父母在,不分家”的由头,还和从前一样住在保龄侯府当老封君。
史鼏盯着她,目中杀机一闪,把史家老太君吓得住了口。
史鼏想想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这一次他如何也不愿忍了。
史鼏找贾赦求助,贾赦听了他的遭遇,长吁短叹一翻。
“表弟,我以为我已经很惨了,没有想到,你比我还惨!这是要让你没法活了呀!”
史鼏苦笑:“若不是被逼到如此地步,我已退无可退,断不会想到分家分宗的。”
贾赦沉吟半晌,道:“分家倒是容易,我不就成功分家了吗?可分宗谈何容易?保龄侯的爵位原是祖上传下的,你身上带着这个爵位,族佬就有理由反对。”
史鼏道:“我打了二十年的仗,大大小小战事二十几仗,以我的战功,自己便可如三弟一样另封爵位。这‘保龄侯’不由我来袭,凭史鼐袭个云骑尉都是圣上恩典了。”
贾赦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族中堂叔伯几房里,有没有能耐大的子弟?”
史鼏摇头:“我十二岁就跟姑父去找仗了,常年在边关,于族中子弟并不了解。只不过,当年我落难时,族中居然没有一个人为我说句良心话,都选择了史鼐的银子。可见族人靠不住。”
翌日,紫宸殿御书房前,史鼏在御前当着几位阁臣的面叙起因果,老泪纵横,而贾赦则在一旁为他证明所言非虚。
他便从幼年丧母说起,然后是继母搓磨他,又要养废他,姑母怜他便接他到荣府养着。后来姑父见他习武天分佳,便带在身边培养,十二岁就跟着姑父在边关打仗。
“我接了公中账本,如今府里公中只有两百亩薄田和两各两银子,可是还欠户部十三万两银子。我记得我西北时,府里还有六个大田庄和十几个铺子,公中尚有十万两银子。我实在还不起二弟欠下的银子。”
皇帝非常理解,谁家还没有几个糟心的兄弟呀!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委屈,可朕也不能插手你的家事。
史鼏道:“我不是史柳氏生的,她要搓磨我、养废我,我都可以不怪她。她让内人有孕时立规矩掉了我的长子,一个成形的男婴,这是杀子之仇……孝道压着,我只能忍了。我被误以为战死,她为了亲生儿子袭爵,让我绝了嗣,这我仍可以不怪她。因为当母亲的爱亲生儿子是天性,只看在二弟妹曾好生照料云儿的分上,我也认这门亲戚。可如今,我已被逼上这样的绝路,皇上若不救救我,我就没法活了。”
皇帝看看几位大臣,一个大臣上前道:“史侯,这是你的家事,让皇上怎么救你?”
史鼏诚恳求道:“微臣愿分宗出去另立门户,祖上的家业爵位便给二弟,让他当嫡支。微臣打了二十几年的仗,自己的微薄之功就不想送给二弟晋爵了。微臣还要养着妻儿,厚着脸皮恳请皇上赏个低阶爵位,微臣就心满意足做个史家旁支。”
皇帝和几位大臣瞠目结舌半晌,皇帝看向站在后头的贾赦:“恩侯,是不是你给他出的鬼主意!”
贾赦奏道:“皇上,事实证明,史家那些唯利是图让表弟绝嗣的族人于他无恩、无情、无用。既然表弟自己的能耐就可封爵,又何必和史鼐争夺祖上爵位?
表弟就算当了原史家的旁支,他自己的宗祠里供奉的依旧是他史家的祖先。只不过各自祭祠,共同的祖先享受到两份香火,于共同祖先也没有害处。
《道德经》云:‘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