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饮宴时还要论科举的名次排座,绝难有差错的。
李钰说:“表弟本是王孙公子,不需走科考的路子。”
“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可惜朝廷不允女子科考,否则我和妹妹下场去,也未必不中。”
李钰不由得莞尔一笑,说:“表妹们有此奇思,与旁人家的女子不同。”
贾琼却笑道:“表哥认识很多旁人家的女子吗?”
李钰才尴尬得脸上一红,才道:“我自己家、舅舅家的妹妹自是认得的。”
贾琼忽问道:“表哥是浙江人,那么是浙东学派的传人吗?”
李钰吃了一惊,顿了顿才道:“少时也读过阳明先生和黄梨洲(的著作),不敢称传人。”
阳明先生是指王阳明,黄梨洲指黄宗羲,他们都是浙江人。这个世界本为架空清朝的时代,这两位是明朝人,都是浙东学派中的自成一派的代表人物。
贾琼还来不及再聊,忽听墙外响起笛声,白白的脑袋抬了起来,贾琼轻轻抚了抚白白的头:“他来了,要不咱们一起出去玩玩吧。”
李钰耳力不及,还没有听清笛声,奇道:“谁来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表哥若是无事,要不一起出去会会。”
“我只怕不便见表妹的朋友。”
贾琼见他的表情知他是误会了,笑道:“我这朋友,姐妹们不便见,你见却无妨,他是一个男子。”
李钰不由得讶然,按说公侯人家规矩深严,闺阁小姐怎么能和男子私下往来呢?李钰一边觉得不便管别人的私事,一边又觉姑父家待他恩深义重,如今见表妹有被男子所骗之险,他如视若无睹岂非不义?
轩辕起在八仙宫时只见着贾敬去了,贾琼却没有去,便早一步离开了。他没有兴趣坐下听那些道士讲养生道法,悄悄来找她。正想告诉她家里同意他的亲事的消息,也可坦白身份了。
他在荣宁街等了许久,却见她戴着帷帽出来,身边跟了一个月色罗袍的秀美少年。
轩辕起心下不悦,差点就要发作,不善地往那朗月清风一般的美少年瞪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他长得和贾琏有几分像,暗道:这难不成是贾家子弟?
贾琼走到他面前,看他仍然带着那“虬髯大汉”面俱,哼了一声:“你走时就左右不见人影,这会儿来的又这么突然。”
“当时公务在身,回营突然。我倒不是不见人影,只你也不会去营里寻我。” 轩辕起看向李钰:“这位是?”
贾琼才介绍道:“浙江省前科举人李钰,是我表哥,他在家也无事,我带他出来走走。他中举时才十七岁,你是武中豪杰,他是文中英才。”
轩辕起见这少年目光清亮,姿态雅正,如朝中膏粱子弟很不相同,也不由得暗自赞叹。
轩辕起揖手:“在下公孙白,李兄好。”
李钰原还想贾琼和男子私相授受有所不妥,这时见他是这样的其貌不扬的虬髯大汉,心中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只是这表妹性情怪异,他不管是错,要管也要看看这路数。
“见过公孙兄。”
“既然李兄来了,不如我做东,我们去云来楼吃席。”
“在下初来乍到,客随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