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姐妹。我许了。前几日她倒是来信,说打算带回一个戏班子为孩子庆生,恐怕再有几日就到了。”
周邦式东张西望,还想问点什么,赵兴已经觉出不对,他摆手让陈伊伊去准备晚饭,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了,他轻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宋时明月184
周邦式也用相同的声调,压低了嗓门说:“廖小小该是带着吕相公(吕惠卿)的信件去了京城吧,章老子让我来问问你,可否能给他帮个小忙。”
赵兴沉默了片刻,回答:“我老师出京城的时候,把王荆公骂了个惨,我原本以为章老子(章惇)该把我也恨上了……现在,既然章枢相有用上我的地方,周兄请说。”
周邦式笑了一下,答:“章老子确实恨极了东坡公,因为他的言词辱及荆公,也辱及追随王荆公的一干人等。但你不同,你是个仗义的人,我们没把你当作蜀党。”
赵兴笑了:“你别说,我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蜀党。没错,人都说我是蜀党的‘钱袋子’。李之纯、王子韶,加上苏三丈(苏辙),再加上苏门弟子,个个我都有一份年礼,这份年礼该比一年的俸禄还多。我不是蜀党,谁是蜀党?我从头到脚都是蜀党,而且我家中还住了不止一个蜀党?
廖小小去京城前,吕相大人确实让她带封信,但我已经让小小毁了那封信,放心,信的内容我没看,但我想,现在那信写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周邦式愣了一下,低声嘀咕:“可京城传来信说,他们明明已经收到了口信……”
周邦式嘎然而止。因为他这句话已在间接映射廖小小有事瞒着赵兴。
赵兴神色不动,因为马梦得已经将小小在京城的行踪传递回来,廖小小确乎带有口信,但最后一刻她还是以家庭为重,拒绝与收信人见面,那条所谓的口信其实是赵兴代为传递的,其目的是不让廖小小在京城遭遇危险。
既然那条口信出自赵兴之手,当然对他自己没什么危害——那是一条不知所谓的字谜式谶语,原话还是一位越南名僧告诉赵兴,据说它是一位印度和尚临死时,神秘莫测的朗诵的短诗,数百年无人知道它的意思,因他素闻赵兴有智慧之名,特地拿那首诗来问问……
嗯,在赵兴看来,甭管这谶语原本什么意思,其目的不过是忽悠人的字谜而已,用它来忽悠那群新党,不大不小正合适,随他们从这句话里猜出什么意思,都与他无关。所以……
周邦式发现自己失言,匆匆瞥了一眼赵兴,见赵兴不动如山,他笑了笑,说:“好吧,离人兄既然不肯承认,我也不再提了,章老子想请你帮个小忙——他现在被监视的越来越紧了,京里已经传讯,准备重新启用他,但上一封官诰丢失,引得朝廷打算另想办法。
有臣僚建议,说你的鳅栈传信可靠、快捷,章大人仇人过多,上一封官诰有可能是故意被窃走的,所以,为稳妥起见,可以让这封官诰由你的鳅栈来托运……离人兄,章老子认为,现在的情况他不适合出仕,而毁去那份信函,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赵兴嬉皮笑脸:“你今天真是跟沈括一道的——什么举手之劳?章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可遗失官诰,好大的事啊!首先,传递官诰的官差一条人命不保;其次,我鳅栈的信誉要出问题。我承运的货物素以保险和万无一失著称,朝廷初次托付,我就丢失官诰……你知道我这条鳅栈一年流转的货物是多少吗?这可不是举手之劳的问题。”
章惇这是试探。
仅仅一年时间,赵兴在大宋境内建立起两条摆在明处的货流商路:一条是从杭州沿大运河北上京城的,这一条商路每年流转的货物数万吨,主持人是苏轼原先的掌书记马梦得。另一条商路是从密州经陆路到京城,这条商路明处是密州团练主持,暗地里,还是隐隐指向了赵兴。
因为这后一条商路是伴随密州走私活动而发展起来的,走私带来的巨大商业利润,使商人们自发地形成一条销赃路线,走私货物从密州出发,销往京城与全国各地。而这条商路上表面看不出有谁主持,但走私的源头控制在由密州当地人、密州团练组成的商会上,这些东西的发起人是赵兴,所以大家已私下认定:赵兴才是这条商路的组织者。
赵兴本来为人大方,马梦得秉承了他这一习惯,在京城大撒金钱,笼络了一大批因诗歌书画出名的才子。表面上,马梦得付给这些人大量的金钱,收购他们的书画作品,但是实际上,随着这群人逐渐结成团伙,他们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赵兴的两条商路经过的省份,在那些文人才子的宣传下,沿线文人们为图便捷,几乎都拜托鳅栈传递信件。而这支运输货行和文人的关系也太好了,寄一封信件只收五个铜板,相比那些和动辄索要十贯左右的驿吏,这花费简直是免费寄信一样。
此时,所谓的蜀党成员大多处于政治幼稚期,他们得到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持,大多只用来风花雪月,做更多的诗,画更多的画。但章惇是个老辣的政客,他已经看出这个诗人团队其中蕴含的力量。认为,这些人若有一分政治清醒,把吟诗弄月的力量集合起来,转而用到拓展政治势力上,那么这群青年偶像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