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的恭维让谢麟眼睛笑着睁不开,他欣喜意狂的夸奖说:“你家小女娘果然不凡,不知谁家麒麟儿有这个福气,把她娶回家去供起来。” 宋时明月316
赵兴笑的也两眼睁不开,他大声回答:“应老不要眼馋,这李家小女娘是我家预定地,从几年前我就惯着她花钱的毛病,如今看来。满大宋除了我家养的起,恐怕别人都不敢娶。”
李清照撇了撇小嘴,不满的说:“你家几个孩子,我才不嫁呢。”
不等赵兴反驳,她掰着小手说:“你家大儿子木木的,前几天我跟他说院里地知了吵得很,谁知他端坐不动,等我要告辞了。他才慢慢的回答:‘夏蝉虽恼人,但也是自然之物,细细听来,细细品味,也还是有趣的。’这样地人,好生无趣,我才不要嫁他呢……嗯哪,除了赵风。你其他几个孩子都太小,等他们可以娶亲了,我已经老了。”
赵兴尴尬地笑着,张耒赶忙打岔,说:“如此盛会。我来续上第二首,《鹧鸪天》:倾盖相逢章水滨,须知见面过闻名。
马头虽去无千里,酒盏才倾且百分。
嗟得失。一微尘,莫教冰炭损精神。
北扉西禁须公等,金榜当年第一人。”
张耒这首诗微微带有苏轼的那种“看得开”地思想,但未免稍稍有点颓废。晁补之则是感怀身世,直接想起了贬谪生活,他昂然而上,说:“我来一首《千秋岁》:‘叶舟容易。行尽江南地。南雁断,无书至。怜君羁旅处。见我飘蓬际。如梦寐。
当年阆苑曾相对。休说深心事。但付狂歌醉。那更话。孤帆起。水精溪绕户。云母山相砌。君莫去。只堪伴我溪山里。’”
大家的诗都说地是“相逢”,秦观闲不住,他马上摇着扇子上前,高声说:“我来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兴大惊失色,甩开了李清照的手。侧身而立,连连拱手:“如此佳句,还让不让人活了,后面的我们该怎么写?惨!”
李清照品味着诗,又看了一眼赵兴,纳闷的问:“赵叔叔当日面对三万吐蕃大军,也不见得如此惊慌失措,怎么今日做出小女子模样?”
赵兴连连拱手:“这样的诗句面前,我若不做出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岂不显得我很没文化?!”
说罢,赵兴跺着脚叹息:“今日白鹤之会,有秦少游这首诗就够了,再说其他的话,全是废话——观之止,观之止!”
苏轼与黄庭坚正在书写牌匾,没有参与这场斗诗大会,他们二人没有表态。赵兴的话让谢麟深有同感,他哀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几句诗一出来,满江地读书人该跳河了。”
谢麟的话是夸张了,秦少游的诗词自有跑腿的人传送到亭子外面,稍倾,亭舟江边的五千读书人齐声发出一声叹息。这是五千人同时发出地叹息,声音响的如同滚雷,整个亭子被震的嗡嗡作响……然而,没有人跳江。
秦少游这厮老是没眼色,他抢先拿出这首诗来,连苏东坡都觉得无法超越,连苏轼这位当代文宗都感觉到难以下手,其余的人更不要说了。结果这场白鹤之会以秦观地诗作为结尾。后来,虽有很多人拿出自己的诗词,说是在白鹤之会上所做的,当时他本人打算拿这首诗挑战秦观——但对这种说法,大多数人嗤之以鼻。
因为秦观这首诗,这座“白鹤亭”、或称“十日亭”又多了一块牌匾,那是秦观手书“金风玉露亭”,以此纪念一首千古绝响佳句的诞生。此后,这座亭子有了奇怪的三块匾,三个名称,以此纪念这次白鹤峰会。
其实,赵兴当时怀里揣着一首诗,那是他起枪手提前书写好的,准备在聚会上拿出来,当作自己的作品,但当时的情景已经不允许他拿那首平民之作来画蛇添足,所以他忍了。
赵兴不出头,其他人自然不敢随意跳腾,现场一片难堪地沉默,苏辙一直操着手,见到场面冷落,他淡淡的说:“亭宴准备好了吗,不如开席吧。”
“开席。开席好!”赵兴连忙答应着,拍手招呼人呈上酒席。广东一带的贬官三十余人,再加上荆湖一带的文人雅士二十余人就在二楼开席,在他们脚下,不停的有学生来一楼观赏这座亭子的风景。
楼梯一阵咚咚响,一个满头珠翠地脑袋首先出现在楼梯口,接着出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秦观刚赢了一个满堂彩,见了这双眼睛,禁不住长吟道:“宛若秋水……”
那个脑袋露了出来,是个三十多岁地人,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刻痕,但那挺翘地鼻子,嫣红的樱桃小嘴,依然显示着当年迷倒众生地丰韵。她走上楼梯,盈盈的冲赵兴做了个揖,眼波一转,向所有人打个招呼,巧笑妍妍的回答秦观:“谢谢秦大官人地夸奖。赵大人,不记得扬州京娘了吗?”
赵兴噢了一声,仔细在那张脸上寻找旧日的印象,记得这位京娘跟蔡京关系暧昧。平生的自愿就是做一个祸水。看如今的情形,这位三十多岁的祸水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