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马连续奔跑一两百公里并不是难题,五百人一人双马,携带几柄短铳,它的打击能力也不是弯刀所能抗衡的,赵兴对此行地成败并不担心,但城里的商人听到大军开拔的消息,却一起来劝阻。他们公推一名年长者来见赵兴,这位年长者先向赵兴作揖后,忧心忡忡的劝说:“大人,我们现在只是在港口建了个小城,附近有什么军队,我们一无所知,现在大人打算全军开拔,我们岂不是要面对整个俾路支大军。”
赵兴坦然地笑了:“我们修筑的新式城堡,墙头驾有许多门小炮,我认为这样一座堡垒,有二百人守卫就足够了,而附近海面上没有与我们抗衡的船队,只要我们的战船在,我们的补给便不会缺乏,俾路支如果出动大军,我正好回军吃掉它……”
那纲首轻轻叹息:“太尉大人太大意了,完全不摸这里的情况就要开拔……我们替你找了一位熟悉当地情况的,太尉大人愿意见见他吗……”
宋商们找来的是一位战俘,这位战俘六十多岁,留着很长地大胡子,他的手细长而匀称,胡子梳理的很干净,皮肤白净,显然未曾经过风吹日晒。
赵兴的目光在对方手上一转,又转到脸上,而后满意的点点头,问:“说出你的名字!”
那个人虽然年纪大,说话却依旧干脆利落,他马上答道:“元帅大人,我的名字现在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只是你的一名俘虏。”
赵兴目光在对方手上停了一下,问:“你地专长是什么?”
“几何、方程式,可这些有什么用,拿笔地手不如拿刀的手强壮,所以我是你地俘虏了。”
“竟然是一位数学家”,赵兴起身离座,并招呼士兵:“搬个座位来,知识,无论怎样尊重都不为过,我尊重知识,大宋也因为尊重学问,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位数学家以前恐怕享有盛名,他现在之所以不愿通名报姓,很可能是因为感到羞愧,为自己俘虏的身份而羞愧,所以不愿说出真实姓名。赵兴请他落座,此人竟然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并抬头平视赵兴,一点没有卑下者的那种猥琐。
“该怎么称呼你?我们交谈总该有个称呼吧……”赵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不如我叫你辛巴达吧,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一千零一夜》中辛巴达航海的故事。”
那老者躬身答谢:“谢谢元帅阁下赐予的名字,今后我就叫辛巴达。”
稍停,辛巴达带着恳求的神情,询问:“元帅阁下,我得到承诺,如果我如实向你介绍陴路支的情况,你将把我的孙女归还给我,请问,您能兑现这一承诺吗?”
“你的孙女……”赵兴沉吟的望了望纲首,纲首尴尬的一笑:“这老头子的孙女能歌善舞,而且是个娴熟的医生,她被筛选入医护营,所以还没被送回国内。”
稍停,纲首略带尴尬的补充:“这名老者……辛巴达,因为他的孙女有这项本领而被留下来,前几天,他的孙女在营中唱歌,陈不群大人恰好路过,便把他的孙女接到船上,辛巴达知道后,企图闯营被扣,由于他已经记录在发售名单上,他的主人将其领了回来,准备予以惩罚,结果他说,他知道当地的情况,谁帮他拯救孙女,他则如实交代。”
赵兴以纲首的交谈用的宋语,那名老者辛巴达的说话用的阿拉伯语,由蒲易安的族人在旁充当翻译。但这名老者显然也是个语言大师,纲首在一旁说话的时候,他目光闪动,似乎已经听懂了纲首大概的意思,连连向赵兴拱手。
赵兴沉思片刻,反问:“说出你的身份,我想知道你是否值得信任。”
此时,距离宋军城堡外三十里,一支斥候小队正准备回城,为首的小队长用羊皮水袋淋湿了自己的头,而后甩着湿淋淋的头发,嘟囔一句:“这鬼天气!”
抹去了眼前的水珠,斥候小队长高声吆喝:“走了,我们该回城了。”
一名斥候凝望北方,稍一犹豫,大声喊:“烟尘,那该是骑兵移动掀起的烟尘,速度很快,大人,瞧数目应该是千人的骑队。”
斥候小队长低声嘟囔了一句:“千人的骑队,这地方哪里会有千人的商队——”
顷刻间,斥候小队长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他稍呆了片刻,立刻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敌袭!这就是我们找了很久的敌军主力,终于来了,快,一半的人回城报告,另一半人就地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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