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冷宫(1 / 2)

夜色低迷,宋瑜瑾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一盏油灯。

白日里她本想找个机会去看看被禁足的常乐,只是守门的人不让她乱走,她出不去。许是她大清早刁难王福的事情被人看去了,这院子里的人对她也多有惧怕,远远地看见她就避开,而且他们又都是和沈独身份差不多的太监,知道的不多,花了钱也打听不出守门有用的消息。

正叹息间,一阵微弱无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瑜瑾开门,就看到一脸惨白的沈独站在门口,佝

偻着身子,眼神涣散,看到她开了门,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沈独,你出什么事了?”宋瑜瑾吓了一跳,把人扶进来,关上门才看到他身后的淋漓鲜血,那皮开肉绽的模样让她也忍不住抽了口气。

“我、我又犯错了。”沈独晃了晃身子,脸色白的可怕。

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肯定不是他的错,宋瑜瑾连忙将人扶到床边趴下,看了一眼他的伤处又不忍心地转开,这么重的伤,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来的,“你先等等,我、我给你上点药。”

沈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皮也垂着,对宋瑜瑾的话毫无反应,似乎已经失去知觉。

宋瑜瑾急的团团转,看着沈独空荡荡的屋子,咬咬牙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有件屋子亮着灯,宋瑜瑾叫了门,花了一点小钱和他们借了剪刀又请他们帮忙去厨房要了桶热水送到门口,谢过之后宋瑜瑾锁上门。

沈独还是保持她出去之前的姿势没有变化。

看到沈独更加苍白的脸色,宋瑜瑾不敢耽搁,小心地剪开沈独的裤子。从伤口上把和皮肉混在一起的布料撕下来的时候,那种感觉让宋瑜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好闭着眼睛硬逼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撕。

闭着眼睛的宋瑜瑾自然也没有看到,原本她以为昏过去的人,睁大了眼睛,冷沉的眼眸毫无波澜。

等到把沈独伤处的碎布全部撕去,又兑了两盆热水清洗过伤口,宋瑜瑾才从柜子底摸出自己带来的一小瓶金疮药,厚厚地撒了一层药粉,也不包扎,找了件沈独的旧衣服轻轻盖住,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庆幸自己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沈独在宫里过得不好,提前就准备好了药,不然沈独这伤,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宋瑜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居然看了沈独的…屁股…

天呐!

宋瑜瑾捂着通红的脸靠在床边,只觉得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虽然沈独净过身,可、可是他也是个男的啊!刚刚是太专注了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宋瑜瑾简直像一个煮熟了番茄,脸上都要冒出热气来,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沈独还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稍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大概是没感觉的吧。

渐渐的等心中的那股羞意散去,宋瑜瑾整理了下心情,探了探沈独的额头,看他没有发烧的痕迹,又守了一会儿,才熄了灯,卷过沈独的那床旧被子,就近躺在了床边。

等宋瑜瑾的呼吸声渐沉,床上的人突然直了起来,背上的旧衣滑了下去,下半身凉飕飕的感觉让他脸上闪过几分羞恼,又很快平静。他把衣服系在腰间,动

作流利地下床,凑到宋瑜瑾跟前。

他长久地注视着这张恬静的睡脸,眼底的神色明灭,最终只是伸手在她颈后一点,原本睡的沉的人就睡的更沉了。

今晚的月亮被遮在了云彩之后,荒僻的冷宫透着一股阴沉沉的死气。

一个黑影身手敏捷地在屋檐下的阴影里蹿走,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这四周,纵身一跃,跳进了围墙之中。

冷风穿过枝叶,带起一阵抖动,犹如半夜喁喁低语,晃动的树影好似变幻的妖魔,形状不定。

孤冷的夜色中,如豆的灯光是唯一的亮色。

黑影顺着灯光而去,落在屋脊之上。

屋内,惜云坐在墙角,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华音的尸骨就靠在她的身边。

“华音,顺妃娘娘身体还好吗?怎么总不见你出来啊?娘娘的身体还是要多晒晒太阳才好。”

“贵人说了,上次要不是顺妃娘娘相助,她恐怕就要中别人的计了,贵人一直十分感谢娘娘。”

听了半天,都是些陈年旧事,依稀还是明贵人带着丫鬟进宫时受沈萱帮助的事。

指尖的石子弹出,熄了灯火,惜云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人点了睡穴安放一边。

黑影走进那架破旧的尸骨,蹲下去细细观察,除了少了些骨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无中毒迹象,想了想,他将骨架翻了个身,一双寒星般的双眸骤然冷厉。

只见头盖骨上攀爬着几道细微的裂缝,长年的泥土沉积让裂缝更加明显,足可以想象这样的伤口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当时思泉宫上下已被禁足,华音身为沈萱的贴身宫女,极有可能会因为沈萱而被赐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杀了华音,还要把人丢进井里?是为了灭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华音自小跟随沈萱,在沈家也学过一点拳脚功夫,要想制得住她,身手恐怕不凡,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