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鞠躬尽瘁。
“宋小姐,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沈独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休息,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冷冽的侧面柔和难掩俊美,鬓若刀裁,只是气色还透着一股虚弱。
“怎么了?”沈独闭着眼睛,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握住宋瑜瑾的手。
宋瑜瑾才知道他没睡着:“张岚被抓了。”陆楟之刚才将张岚的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宋瑜瑾才知道为什么赵明义他们会来迟。
“我让文棋去找。”
“你啊,少操些心,先把自己的伤养好,文棋那你也让他安心养伤,张岚我自己去找。”宋瑜瑾说这事可不是为了让沈独给她帮忙,“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委屈他再受两天罪了,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解释解释。”
这事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还不到翻脸
的时候。
“我倒是愿意你多依赖我一些。”沈独叹息,宋瑜瑾很多时候都喜欢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这和贺子轩说的不大一样,不是说女人都愿意依赖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她有事找你就是暗示让你帮忙,可宋瑜瑾一样都沾不上,让他想献殷勤都找不到理由。
“如果我做不到,我会找你帮忙。”宋瑜瑾道:“但我都还没做,就想着让你替我解决,我不喜欢这样,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人。”
沈独张开眼睛,幽深的眸子里星河灿烂,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回去我要打贺子轩一顿。”
那个混蛋,教他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宋瑜瑾满头问号,沈独没解释,只是往里翻了一个身,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陪我休息会。”
宋瑜瑾躺在他身边:“杨家凹的事,会怎么处理?”
杨家凹的其他人,可以说是帮凶,他们互相包庇,靠拐卖无辜女子来维持生计,其情可悯,其罪难恕,若是轻拿轻放,对不起那些被毁了的女孩,可要把整个村子的人抓起来,又显得太过无情。
那些孩童,都还是无知懵懂的年纪,就被父母带上了歧路,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只不过听从爹娘的话,不自觉地成为了恶人中的一员。
沈独隔着一堵墙,也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买卖人口一直都是重罪,按当朝律法,买卖者处以极刑,知情收买之人与同罪,不知者黥面,流三千里,告发者赏金十两。
杨家凹的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说出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也难逃罪责。”沈独道,“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种下恶行,必有恶果,没有人逼他们。”
“如果他们能遇到一个好的地方官,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了,柳远安才是祸首。”宋瑜瑾想起自己的父亲,他收弟子时,最看重的品性,其次才是天赋才学,他曾经说过,为官者可以无才但不能无德,无德为恶者,其害远大于无才。
柳远安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很聪明,却不行正道,害人害己。
柳远安的恶,滋生了杨家凹的恶,虽说杨家凹的人可怜,但他们的确是害了人,是非对错,很难说得清。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人心难测。
或许最初李金贵做坏事,是为了给村民们一条活路,可是当杨家凹的困境改善之后,他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放纵了自己恶的欲望,通过抢夺别人的生存资源来活下去,这种短时间内谋取暴利的方式已经彻底腐化了他的良知,根植于内心深处,也一起熏染了杨家凹的人。
杨家凹的人助纣为孽,对李金贵的行为保持沉默,
他们为恶而不自知,或许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人逼的。可还是那句话,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用别人的血来滋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