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儿也见哭兴悲,在一旁和哥哥抱头痛哭。
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哥哥被抓壮丁以后就没了音讯,母亲为两个儿子病倒的时候,姐姐为了攒够钱给母亲看病,扮做男子去给人家做工砸断了腿,到现在亲事都还不顺,要不是后来秦泰带着他们上山当了盗匪,他们一家人就要被沉重的赋税压垮了。
原以为她也就一辈子做个山贼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还能等到这大快人心的一天,太子殿下说了,他们运送罪证有功,今后不会追究他们的罪责,还会重新帮他们立户籍,让他们清清白白的有一个新开始。
“别哭了,这样的好日子,不应该笑吗。”宋瑜瑾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孩子,性子单纯,天真可爱,喜怒哀乐一眼就望得穿,澄澈的如同一湾泉水。
马秀儿边哭边说:“我真的觉得太子是个大好人,长得又好看,我有点…”
“别说你又喜欢上他了。”宋瑜瑾无奈,故意道,“那曹将军还不是出了力,你怎么不喜欢他啊?”
曹雄虽说不关心赵明义的死活,但对平州的事,他压制守军却是不争的事实,那天把平州总兵从守备府里拖出来当街斩首的时候,马秀儿可是去围观了的。
“他太凶了,都能把人吓哭呢。”马秀儿觉得秦泰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匪贼在身上纹身就已经够凶的了,可曹雄让她明白有些人只凭一个眼神就能够让小儿夜啼。
宋瑜瑾笑话她:“说来说去,还不是太子长得比曹将军好看,你这个只知道看脸的小丫头。”
马秀儿被掀了老底,做了个鬼脸,拉着马宝儿跑开了,宋瑜瑾让文棋把收集来的诉状都
交给了赵明义。
当晚,月色皎洁,赵明义与陆楟之在庭中对饮。
两人看着桌上厚厚一叠的诉状都沉默了,陆楟之对宋瑜瑾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甚至还生出了一丝惭愧:“宋小姐比我还像一个谋臣。”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他之前想到了。
赵明义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见骄傲如楟之你对一个人这般盛赞,哈哈,不必谦虚,你之聪慧也非常人能比,只不过被其他事绊住了脚步而已。”
陆楟之意味深长道:“这般女子,世间少有。”
赵明义沉浸在诉状之中,被一条条罄竹难书的罪状吸引了心神,完全没有体会到陆楟之话里的深意。
“听说三皇子的婚事将近。”陆楟之又道,“娶得是孟家的那位大小姐。真是造化弄人,明明出身相差不远的两人,一个风风光光嫁为皇子妃,一个却被指给了罪臣之后饱受非议。”
赵明义点点头:“听说这两件事都还是三弟的母妃撺掇父皇赐的婚。”
玉贵妃一心要给儿子找个有力的岳家,挑来挑去挑中了孟丞相家的长女,却没看清孟家也是烈火烹油,
而且他也见过孟清露,说实话太过软弱无依了,一点小事就让她流泪不止,一点没有世家长女该有的风范,也不知道玉贵妃是怎么想的,比起开朗大方,做事进退有度的宋瑜瑾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玉贵妃真是看走了眼。”
“殿下才是真正看走了眼。”陆楟之看赵明义左右不接自己的话茬,也看出他是故意的了,干脆顺着他往下说,“那位孟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初赵明旭选妃之时,玉贵妃根本看不上孟清露,一是因为她和沈独有过婚约,玉贵妃知道皇帝不喜沈家,怎么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不快,二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棉花性子,软弱可欺,娇蛮任性的玉贵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女人。
后来玉贵妃中意的几个人选,不是开罪了玉贵妃,就是突然遭了殃,最后三品以上的官员里,能拿的出手的适龄女子就只剩下一个孟清露了,后来三皇子与孟清露在宫宴上相见,顿时被惊为天人,亲自向玉贵妃开了口,才定下她为三皇子妃。
要不是在宫宴上撞见那一幕,陆楟之也许会相信,这桩婚事是赵明旭被孟清露的美色所迷而达成的。
可那晚他偏偏多喝了点,到广韵池边醒酒,听到了孟清露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全部对话。
孟清露虽然在言语上步步退让,胆小又无害,却巧妙地设了陷阱,故意惹怒另外一个女
人,引着她说出对玉贵妃的不敬之词,被玉贵妃身边的秀珠听到了,然后原本最被玉贵妃看好的皇子妃人选就这么被送出宫了。
然后,陆楟之看见,月色之下,原本泪流满面的女子站直了身体,娇艳的红唇带着浅浅的笑意,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蠢货。”
陆楟之道:“殿下不要小看女人,有时候她们能够左右很多事情。”
赵敬光原本是一宫婢所出不受重视的皇子,之所以能打败所有兄弟上位,有一大半的功劳要靠当时皇后及其家族,而现在赵明义落于颓势也多亏了玉贵妃的推波助澜。
“所以我才劝殿下要挑一位出色的太子妃。”
一位优秀的太子妃,不仅能在朝堂上给赵明义带来助力,还能再无形中带来更多的好处,名誉,人情…这些就好比土壤里的养料,虽然看不见,却能滋养出丰硕美味的果实。
赵明义的太子妃是外祖家送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