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忧患(1 / 2)

那个时候沈独才真正明白那种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情,他明明有能力让宋瑜瑾过得更好,为什么要让她忍气吞声呢,他舍不得看她吃一点点苦。

沈独又道:“我还怕对你不好,岳母用眼刀子剜了我。”

想起今晚母亲问起御马监的事情那难看的脸色和时不时往沈独身上飞的眼刀子,宋瑜瑾笑道:“油嘴滑舌,我才不信你会怕我娘。”

她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

沈独凑到宋瑜瑾耳边:“有个词叫做爱屋及乌,所以就有怕屋及乌。”

宋瑜瑾不乐意,揪着他的领子:“你在说我像个母老虎让人害怕?”

“怎么会呢?”沈独哄老婆这一途可谓是无师自通,他无辜地睁大眼睛,“我是怕你不喜欢我,怕你看不上我,怕你嫌弃我。”

“才不会。”宋瑜瑾看沈独眼底暗藏的那一丝不确定,靠在他胸口,“我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我也喜欢过舒适富足的生活,可我不希望我所得到的享受和安逸,是用你的安危来做交换。”

宋瑜瑾听着耳边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音坚定。

“我等着沈家平反的那天,你把属于将军夫人的一切交给我,到时候该有的可一样都不能少。”

“好。”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个字,沈独握着宋瑜瑾的手,十指交扣。

他会做到的。

第二天,贾郎中的药房里,他看着沈独肩膀上的伤气急败坏,差点被这个不省心的气死:“你不要命啦,还让人把琵琶骨折断,想死的话你早说,我送你一瓶毒药,保证你一点痛苦都没有,可不比这样简单多了!”

沈独无奈:“我也是逼不得已,曹雄的武功非同一般,又是搏命的架子,我不尽全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贾郎中冷哼,神情有所缓和:“他试探你?”

“不,他想要我的命。”沈独道,“他奉了赵敬光的命令取我性命。”

曹雄太自信沈独已经死在那场爆炸里,所以没有在赵敬光面前提起他武功恢复之事,又加上清波山军地去向不明,分走了赵敬光的大部分心思,沈独才侥幸没有得以暴露。

“这狗皇帝,肚子里成天都是些害人的心思。”贾郎中拿出一个药瓶给沈独,他实在

有些不明白,这赵敬光当上皇帝以后怎么心眼变得比女人还小,成天就爱干些斩草除根的事。

沈独服下药以后,贾郎中刮开沈独的伤口,将手指伸进伤口里小心地摸索,皮肤起伏了几下,贾郎中的脸色好看了些,伤势比他预想的要轻些,接着在沈独肩膀上推按了几下,为他续骨,然后又拿出几根头发丝一样的银针插进肩膀里,随着贾郎中慢慢抽动的动作,沈独偶尔会颤动几下。

这是贾郎中的独门针法,当年沈独的断骨就是靠这些和头发丝差不多的银针牵连在一起,然后慢慢愈合,只是长在骨痂里的银针会时不时的有隐痛。

宋瑜瑾在一旁看的不忍心,别过头去,只有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怪不得刚刚沈独不想让她进来,这种血腥的场面,实在是看得人心生不适。

沈独一瞬间面无血色,额头青筋暴起,贾郎中道:“比起上次好多了,这是最后一次为你续骨,再有下一次,你就准备做一辈子的废人吧。”

三年前沈独刚从大牢里被放出来的时候,骨头都长歪了,两只手根本抬不起来,哪像现在,正好骨头的位置即可。

洗去一手的血污,贾郎中支使宋瑜瑾过来给沈独上药:“至少一个月别碰到伤口,也

别抬手,让骨头慢慢长吧。还有药汤每天按时服用,等骨头长好了,我再给你看看。”

沈独肩膀上那个碗大的伤口,伤到的不仅是骨头,还有周围的肌肉和经脉,光是把骨头接上也没用,要想全部好起来,还有的磨。

“我恐怕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沈独说起自己的打算,他被曹雄揭了底,肯定无法在京城长留的,在曹雄回来之前,他就要想办法去往边关了。

贾郎中神色一正,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张叔他们就在城外的庄子里,你得空了可以去那里。”

想到张老头,贾郎中脸色一垮:“怎么净是些混不吝的老东西。”

“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才对吧。”沈独真是服了他这张嘴,要不是有一手行医的本事,或许早就被人剪了舌头了。

贾郎中生气的把两人都撵了出去,迎面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偌大的御马监里,没有几个人的踪迹,冷清而又空寂。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早啊。”不过一夜,到处都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难再见一点其他颜色,就连屋顶的飞檐也似乎在厚厚的积雪下低下了头,显得了无生气。

铅色的浓云下,还不断有雪花飘落,昭示着这场大雪的尽头还没有出现。

沈独站在屋檐下,看着鹅毛般簌簌飘落的雪花,脸色有些凝重。

往年都是入冬之后一月之久,才会陆陆续续有几场小雪,冬季过半才会有如此声势浩大的降雪,可今年却是天气初冷就大雪连绵,实在是反常的很。

“你在担心什么?”

“边关。”沈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