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蕊回到栖凤宫,将自己所闻如实禀报,皇后听了只觉得心寒:“她还不如一个外人看的分明。”
邱蕊也无话可说,公主实在是闹得过分了,既然还偷跑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怎么得了。
旁边隐隐还传来常乐的哭闹声,任凭赵明义怎么劝也劝不住,皇后苦笑:“她是不是还以为只要自己哭一哭我就会心软?”
从前对常乐百般迁就是怜惜她不被父亲喜欢,如今看来自己甚是大错特错:“让义儿回去休息吧,他一身的伤还要为这个不成气的妹妹收拾烂摊子。”皇后语气微冷,“那个侍卫给我悄无声息地处置了。”
“娘娘,这么做,公主她…”邱蕊不赞同,把人杀了不是更让母女俩离心。
“这个人留不得。”若不是逼不得已,皇后也不想出此下策,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她进退两难。
邱蕊无法,只得去处理林析的事。
皇后无奈地长叹一声。
秀珠传的是玉贵妃的口信,她道贵妃娘娘不忍常乐为情所困,要为公主殿下开这个金口,求皇上赐婚,一旦玉贵妃开口,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林析是玉贵妃的人,常乐如果真的嫁给了他,自己就要受制于人,为了永绝后患,她只能处死林析。
她知道,这是玉贵妃的阳谋,可她还是不得不往下跳,身为一个母亲,绝不能看着女儿嫁给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只是这么做,常乐会恨她。
耳边常乐的激烈的言辞越来越过分,皇后冷下脸,一把推开了偏殿的门,常乐跪在赵明义身边泪如决堤。
皇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耳光,赵明义起身要拦,在皇后冷厉如刀的目光里又底下了头。
“你就不问问那个助你偷跑出去的宫女是是什么下场?”皇后看着只知道哭得常乐,一字一句道,“她被杖毙了!”
常乐身子一晃。
“你记好了,她丢了性命全都是因为你任性妄为,无法无天。你现在在这里又哭又闹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要是你还想要这殿里的宫人送命,就尽管给我哭!”
皇后话音一落,屋里的宫女全都吓软了腿,跪在常乐面前求饶。
“义儿,你回去休息!”皇后毫不留情地送走了儿子,又指着常乐的鼻子骂,“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不顾自己母亲、兄长,还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我倒真宁愿当初没有生下你这个祸害来!”
“母后,求求你,放了林析吧,我是真的喜欢他。”常乐揪着皇后的衣摆不停哭求,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母后和皇兄都一副不赞成的样子,门第之见真的那么重要吗。
皇后多年的修养都被这个女儿气得消失殆尽,一把推开她:“晚了!我已经下令处死他了,你要是不喜欢他,说不定他还能活的久一点。”
死了?死了!
皇后的话犹如一道霹雳劈在常乐心上,常乐委顿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后面皇后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皇后好大的本事,无故处死宫中侍卫。”赵敬光嘲讽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皇后一转身,赵敬光站在门口,似乎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脸色十分难看,他身边依偎着玉贵妃,笑容里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挑衅,而邱蕊则五花大绑地被捆起来跪在门外的雪地里。
迎着皇后疑惑的眼神,玉贵妃开口:“姐姐,你有所不知,那个名叫林析的侍卫和我宫里的宫女绿枝有旧,我曾答应等绿枝年纪到了放出宫去就给他们二人做媒,哪想姐姐突然要处死林祈,绿枝救人心切,跑到了邱蕊跟前,却被邱蕊给活活打死了。”
皇后看着默默流泪的邱蕊,再看一眼目露哀伤的玉贵妃,遍体生寒。
“绿枝好歹在我宫里服侍多年,姐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能纵容下人随意杀人呢。”玉贵妃愁眉不展,“绿枝已经无力回天,那侍卫我是再也不能让他平白死去,只是我人微言轻,只好求了皇上随我一同前来,姐姐莫怪。”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明白自己完全落在了玉贵妃的陷阱里:“你是故意的…”
“看来你真的不懂什么叫做安分。”赵敬光对皇后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接二连三的闹出动静来,这样大冷的天还惊动了重锦宫,让玉贵妃大半夜都不得安眠,“邱蕊害人性命不知悔改,杖毙。皇后,御下不严,失职无德,责其闭门省过,无召不得出!”
“皇上!”皇后扑通一声跪倒,“邱蕊陪在我身边三十几年,未曾有一日不尽心尽力
,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她一回。”
“情分,我们哪来的情分!”赵敬光不为所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你,你却放任儿女屡次中伤红玉的孩子,如今连她宫里的人也被你逼死了,你既然做了,有什么后果也给我担着!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拖出去,杖毙!”
邱蕊不停地朝着皇后摇头,就算是赵敬光将皇后母族的人全部撤职的时候,她也不曾说过一句软话,跪过一次皇上,现在赵敬光身边就站着玉贵妃,跪了皇上不就是跪了她。
“娘娘,是奴婢犯了错,您不必求情,奴婢对不起您,来世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