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绝不是自杀的。”以沈萱的性子,她生下了孩子怎么会弃之不顾畏罪自杀,从她用安胎药就可以看出她一定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被人杀死的。
沈萱有武艺傍身,当时念泉宫又隔绝众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赵敬光不作他想。
“在沈家出事之前,他就能未卜先知的逼死姑姑?”沈独冷笑,“沈家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吧,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让他这样费尽心思地布局设计!”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皇后苦笑,“他的心思从来没对我说过,你要是去问阮红玉,说不定她还能告诉你答案。”
“我知道为什么…”
转角处的缝隙里,一个褴褛的身影爬了出来,惜云目不转睛
地盯着露出一角的襁褓,泪流满面:“我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听到了。”
“惜云?”
惜云神情清明,不是从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样子,她对着沈独笑了笑:“你和顺妃长得真像。”
沈独低声道:“你清醒了?”他以为这辈子惜云都没机会恢复了。
“我醒了,从没有这么么清醒过。”她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终于在看到那一角被埋葬的红色襁褓后醒过来了,惜云道,“我来告你们为什么,我听到皇帝说,他让顺妃进宫,就是想找到先帝留下的一道圣旨。”
这下就连皇后都惊讶不已:“什么圣旨,和先帝又有什么关系?”
惜云目光沉沉,咬着唇道:“这个皇位,本不该是他的…”
那天如往日一样又是静如死水的一天,封闭了的念泉宫只有送日常吃的用的人能自由进出,除了赵敬光偶尔会来看一看,念泉宫久无外人探访,犹如被人遗忘的冷宫,沈萱的肚子突然发动了,华音想要去找产婆,可念泉宫大门紧闭,谁也出不去,情急之下,华音只得叫来了明贵人和惜云帮忙。
沈萱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有惊无险的生下了一个男孩,就在所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赵敬光一脸阴沉的出现在了念泉宫。
他一直宠爱的顺妃为他诞下一子,他脸上却找不到丝毫开心的痕迹,明贵人觉得不对劲,所以带着她偷偷躲在了窗沿下,想着要是吵起来了也能帮着求求情。
可接下来她们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床上,刚出生的孩子还在不住啼哭,精疲力尽的沈萱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赵敬光就把一叠信件丢在了她面前。
“沈家勾通外敌,逆谋造反,你知道吗?”
“绝不可能!”沈萱回答的斩钉截铁。
赵敬光冷笑了一声:“的确不可能,不过明天的这个时候,你的父兄都应该伏法认罪了。”
“你什么意思?”沈萱的目光渐渐尖锐,她看着赵敬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不高兴吗?”
“我不高兴,这个孩子并非我所期待的。”赵敬光神色冷淡,甚至还有些厌恶,“说不定他还会给尧国带来动乱。”
沈萱气急:“你胡说什么,他才刚刚出生,怎么就被定下了罪名!”
“哼,沈家拥兵百万,一旦你产子的消息传出去了,你说,沈廷安还会老老实实地做他的镇远将军吗?”一说起这种可能,赵敬光的心就惊惧难安,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逼退位的下场,“到时候他拿着那把锋利的红缨枪杀到金銮殿来,我该怎么办?”
“我父兄不是那样的人!”沈萱受不了他的猜忌,挣扎着起
身要和他理论,脸上的血色飞快地消退,“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迎我为妃,难道这些年,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赵敬光轻蔑道:“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迎你入宫吗,你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当年为了打压父皇留下的老臣,放任皇后母族坐大,要你来制衡皇后。另一个原因,是我想通过你从沈家得到一样东西。”
沈萱不可置信地摇头,她为赵敬光放弃了热爱的沙场,一力抗下了父亲的反对,到头来赵敬光告诉她只是一场骗局。
“沈家上下忠心耿耿,几代人的热血都撒在了大胜关,还有什么可图谋的!”
“沈家真的忠心于我吗?那沈廷安为什么不把东西交给我,他自己握在手里,不就是图谋不轨吗!”那件东西让他寝食难安,沈廷安要是真的有心,早该交出来了,他却一直佯装不知,说不定就是在等,等沈萱生下儿子,他那个东西在手,完全可以拥立这个孩子上位,到时候主弱仆强,尧国的江山,就要姓沈而不是姓赵了。
沈萱崩溃大叫:“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赵敬光面色狠厉,捏住沈萱的下巴,“那我告诉你,父皇临死之前,召见了沈廷安,把传位诏书给了他,我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东西!”说完一把把沈萱甩在了地上。
沈萱为产子耗费了太多力气,扶着床柱艰难地站了起来:“不要血口喷人,先皇把诏书给我哥做什么,你既然登位了,诏书应该在你手里才对。”
赵敬光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位子是我自己拿过来的,父皇属意的继承人是我二哥昭平太子,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