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看着顾思, 迟疑的点了点头。
孙守其实并不想把这些事说给顾思,怕顾思知道有后路了,觉得有靠山了, 以后不好好学习了。
毕竟顾思年龄小,有可能心性没那定, 他不想害了顾思。
举人还是自己考上更光荣!
顾思听了后,想追问,把自己想知道的引出来, 最后还是忍住了。
作弊这种事,还是少关心一点,免得留成自己的后路,给万劫不复留一线希望。
现代考试作弊最多禁考几年,不可能做牢, 古代科举考试作弊,可是会坐牢丢命的。
孙守见顾思不问,觉得他心里有数,反而愿意说了:“反正就是通关节,总有各种暗号, 谁还没几个同科同乡及亲朋?”
顾思听到这里, 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网织在他的头顶,轻易不得突破。
有一种压抑的沉闷之感, 又有一种庆幸感。
乡试阅卷官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县令、知府这一类的人啊, 他们绝大部分是进士出身。
一个进士有同科二百人左右,关系最为亲密;还有中举人时的同科几十人,这些同科里边学习好的肯定不会同一年中进士, 晚三年晚三十年都有可能;这些同科又有同科、还有同科的亲朋弟子, 连成了底层官员关系网。
这样想来, 一个官员总能与另一个官员扯上关系,无论他们认识不认识。
只要文章做的不差,通点关系,总能选成举人。
而乡试试卷好坏,能离谱到什么程度呢?
听说有人同一篇文章,这次落榜了,下一次考,就得解元了。
凭真材考上秀才过了录科走进乡试考场的人,所有文章都优秀,就没有几个差的。
这种情况下,有关系的人自然脱颖而出。
所以,进士状元多出自江南的权贵之家,一是文风兴盛,二是关系庞大。
就跟现代,穷人的子孙一直是穷人,富人的子孙至少也是中产一样,想要突破阶级,很难。
顾思突然认识到他没有背景,想考举人更难,除非他文采蜚然超出别人,文章好到让阅卷官一看就喜欢。
这能难啊。
幸亏他现在也是有了关系的人了,要是考几次考不中,那别人都找关系,他不想被挤下去,到时候恐怕也得找老师这个关系了。
无论古今,这都是个人情社会啊。
“你别出去给人说啊,家里人也别说。”孙守叮嘱顾思,顾思点头,“我知道轻重。”
两人又聊了几句,喝了水,一起看书。
第二天,汉南书院去别的书院讲学的崔夫子回来了。这是孙知府的熟人,顾思和孙守两人立刻就被扔到书院去了。
孙太守太忙了。
顾思和孙守两个人分了一个宿舍。
书院里的生活和顾思想象里的大学生活不一样。
在大学里,都是老师上课,学生听的。
书院里,除了驾车射箭这类课外活动和以前授课方式差不多,文科的,上课时主要是探讨、辩论,有什么不懂的去询问夫子。
简单的问题,夫子就解答了,复杂一点,就会成为下一个“学术研讨论题”。
顾思是书院里年龄最小的学生了,因着他成天与孙守在一起,也没有人会看轻他欺负他。甚至因为孙守高冷不好接近,还有些人来讨好顾思,想与孙守相交。
他们平时傍晚都回去,书院也不太远,旬未放假时就去孙知府那里学习,苦逼得没一天假期。
等天气再热一点,两人就懒得来回跑,干脆在书院里住下了。
时间勿勿过了两个多月,许轻的婚期到了,顾思请假去吃宴席。
他也没有回顾家村,直接去的许家。
许轻也进了汉南书院学习,孙守跟着一起过去了。
吃完席坐车离开时,孙守对顾思道:“要不,让许轻住到咱们宿舍来?”
书院里的宿舍,都是大通铺,八个人一间。有些挤不说,这人多了,有的认真学习,也有不好好学的。
上一次,孙守听到许轻说,宿舍里有人爱玩,吵闹的很,有时候想用功读书都不行。
孙守认可许轻的才华,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按关系来说,顾思应该会同意,他却迟疑了:“要不,这事你先回去问一下老师?”
“许轻是个上进的,和咱们住一起,只对咱们学习有好处,我爷应该会同意啊。”孙守有些奇怪,还是在晚上问了孙知府。
孙知府一听是许轻那个运气不好的,就严肃的拒绝了:“人多了心思就容易乱,你跟顾思住就行了。”
孙守第二天去书院的路上问顾思:“你怎么知道我爷不同意?”
顾思当然知道,许轻的运道不好,孙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