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只要一落地就变成灰烬。
无脸人贴近易时陆的脸用并不存在的鼻子轻嗅了一下他的气息。
“问题:做一只木偶需要几个步骤?”
易时陆抬起目光,看向他并不存在的眼睛的位置,没有丝毫惊惧慌乱。
无脸人提高了声音:“做一只木偶需要几个步骤?”
易时陆保持着沉默。
在无脸人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易时陆慢慢开了口:“我不知道做一只木偶要几个步骤,但我知道把一只木偶放进冰箱里要几步。”
“打开冰箱,把木偶放进去,关上冰箱。”
系统:…………我靠你竟然用这种老梗应付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脸人的脸上好似出现了一种格外茫然的色彩,易时陆怀疑他下一句话可能就是:“诶这怎么和彩排的不一样?”
但是无脸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在易时陆的注视下化成了黑色灰烬。
窗口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处看着,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易时陆快速朝窗口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放学时何雨特意找了一下易时陆。
“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啊,是不是太累了?”
易时陆乖巧地说:“可能是最近有点感冒。”
何雨拍了拍他肩膀:“学习重要也要多锻炼,提高抵抗力才能抗过高三。”
易时陆敷衍着应下,何雨见他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没再多说。
放学后和往常一样,到家楼下的时候易时陆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位置,易霖房间的灯没亮,她应该已经睡了。
易时陆动作就放轻了很多,从冰箱里拿出一片面包放微波炉里热了热,边撕边吃,一边想着待会再去玩一会挖金小旷工放放松。
面包吃到一半,门响了。
这么晚根本不会有人来,易时陆心知肚明,但还是走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楼道里空荡荡的。
他坐回饭桌前继续吃面包,就当没听见。
古往今来,所有的恐怖片都反映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作死。明明知道有古怪还去开门,他才没这么闲。
敲门声音又响了一下,见始终不管用之后开始变成一声又一声有节奏的响声。
易时陆:“再敲就不礼貌了哈,大晚上邻居都睡着呐,有事明天再来。”
门外的东西真的停止了,但仅仅只是短暂的一分钟。一分钟之后紧密的敲门声响得更加促狭,终于把易霖给吵醒了。
易霖穿着睡衣走出来:“谁啊?”
易时陆:“刚看了,小孩恶作剧不用理,妈你回房间睡觉吧,你明天还要跑采访。”
易霖是记者,工作不轻松,要是知道这些糟心事估计今晚都没法休息好。
“恶作剧?”易霖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不行,我得好好说说,要成天这么扰民还得了。”
她说着就向门口走去,易时陆皱了下眉头,抢在她前面握住了门把手:“我说说他们就行,你回去吧,明天你还有早班。”
易霖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不得已,易时陆顶着压力把门开了一条缝,门外什么也没有,甚至那个被他丢了几次的木偶都没出现。
他假装训斥了几句:“你哪个单元的?大晚上不能这样玩知道吗。”
然后又重新关上了门。
“妈,我就说是恶作剧吧……”
易时陆回头看向易霖,但他身后并没有人,刚才站在这里盯着他看的易霖不见了,或者说,方才那个压根就不是易霖。
易时陆走到易霖房间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易霖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甚至还打起了些微鼾声。她今天应该格外累,没换睡衣就睡下了。
刚才那个出现在家里的,不是她。
易时陆小心地关上房门退了出来。
洗漱好回了房间,易时陆打开空调滚进被子里准备玩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他偏了下头,就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木偶人躺在他的枕边,在手机亮光的照射下更加阴森。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是谁放在枕头上的,可能是它自己。
他侧放着,于是眼睛正对着易时陆。好像在说敲门声只是一个小游戏,不管他开不开门,自己都会出现在这里。
当系统不说话的时候,易时陆就知道他应该是已经麻了。
易时陆:嘤,这是我最喜欢的枕头,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