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印着的图案也落到我眼里。
……真。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挥刀,狐斋宫跟我提过,她不善武艺。
像是链接不畅,这画面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很快消失。
可我记得那里的地形,就在坎瑞亚城外以东。
我不应该犹豫,我应该在之前就去见她,然后让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将剑收回到剑鞘中,我抬眼望向王庭的方向。
戴因现在应该就在那里,我们本来说好的等我解决掉这里的问题就在那边汇合。
关于失约这件事,我非常抱歉。
毫不犹豫地转身,眼前主城区的大路上空无一人,而我现在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外走,直到离开王城的土地。
无论今日将我的哪位故人放在天平的另一端,我都会选择真。
混乱的地脉在如今无法被借取力量,所以我只好靠着自己的双腿前往城外。
等我满怀风尘来到地脉剪影呈现的地域时,却见到手握梦想一心单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真。
我的脚步停住,不敢再往前。
“……真?”
风带着她染血的长发在朝前飘荡。顶着这股风,我艰难抬脚朝前方走。
我已经那么坚强,为什么还是没能撑住自己的一双腿跪坐在她面前。
力竭的神明似乎终于听到响动,她睁开眼,看到面前正在无声落泪的人。
“……千鹤。”尽管样貌已经不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面前正在哭的人是谁。她的眷属在流泪,可是无用的神明甚至没有力气在抬起手为她擦去泪水。
真在心中轻叹,温柔的神明在最后也没忘记安慰她泣不成声的眷属:“不要哭。”
我伸出右手捂住一只眼,湿热的水珠在尺侧与侧脸接触的地方凝聚。
谁都可以,有谁能来救救我的神明吗?
我似乎听到有谁在我耳边轻叹。
光尘凝聚为肉眼不可见的形体,掌握时间与空间的女神伸出双手抱住正无声乞求的人。
她哭的那样伤心,是否已经准备好了为掌握力量而付出代价?
即使这孩子看不到、感觉不到她,但伊斯塔露依旧能引导着对方。这副身体纯净无暇,是回应天上之人的心愿从而构成诞生在此世的应约者,是她所有躯体中最容易操控生来所带的天赋的一具。
有什么东西覆盖住我另一只眼睛,我能感受到触感,但视觉却依旧清晰。
“好孩子,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似乎只有我能听到这个声音,落在耳畔时还带着些微的熟稔,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认真些。”伊斯塔露提醒被她拥抱住的孩子,“看着你面前的雷神,现在你无所不能。”
她耐心地引导着怀里的孩子:“扭曲你所见到的现实。”
我跟着她念出最后一句话:“告诉自己,雷神巴尔没有死,她只是会陷入沉睡。”
眼前的一切似乎化为可见光扭曲,我眼中只剩下一片纯白,在无休止的空旷之中,一点紫光飞快占据我所有的视线,而后再度转变为七彩的线条铺就面前的景色。
天空岛上。
结束战斗的女武者正思索要如何处理囚禁在指尖空洞中的人之子,突然,她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力量,那是承载的愿力的载体在扭曲眼见的真实。
凌空而立的维系者将沉睡的双子置于一旁。自打她和对方做完交易,被带到世界壁内侧的人已经消失踪迹有数千年,她前些日子才想着探寻她的踪迹,现在线索就已经摆在面前。
坎瑞亚城外。
我伸手揽住脱力朝前坠倒的真,听到身后的人提醒我:“雷神中另外一位双子就要来了,你要跟她碰面吗?”
“……不了。”我为真稍微整理凌乱的发丝,然后将她安稳放在地上。
至于不远处的梦想一心,我抽出被插在地上的长刀,以其为阵眼布置出一个简单的保护用结界。提供力量的符纸被折成一只纸鹤,我将临别的礼物放在真身边。
等到一切都完成,我回头问身后没有形体的人:“你是谁?”
我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那个人再次回答我。
凡事都有代价,我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那都无所谓,希望真能沉睡的久一点,至少那样可以免去再一次的别离之苦。
等我踉跄回到王城,迎面而来是眉头紧皱的戴因。
他这段时间总爱皱眉,好似有天大的烦恼一直压在身上。
“城外危险,你出城干什么?”戴因尽量压住怒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他知道恋人有自保的能力,但这不妨碍他在满城找不到对方的时候心中久违的升起惶恐。
我应该回答他的问题,好让他把心放下,可我实在是没力气了。面前是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