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的本名,在我痛苦呼救时从来不肯给予回应。她说我能回家,可成长的尽头到底是哪里,到底何为戴冠,我一次又一次的转生真的有意义吗?
所有在我脑海里回旋的问题我都想要问面前的神明。
她指尖轻点在我眉心,然后平缓的眉头皱起:“是谁帮助你使用了力量?”
我摇头:“不知道。”
维系者看着被她挑选出来却消弭数千年的人,这具身体并不能支持她戴冠的力量:“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关于这个我早就做好准备,但是:“那您能告诉我,我的名字被换成了什么吗?”
她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问这个问题,但依旧如实回答我:“真名在你选择留下那一刻便被剥夺,安度西娅,注定戴冠的人只能拥有一个真名。”
这样的答案着实令人沉默,我该如何面对被自己抛弃的名字,还有在记忆里被修饰的宛如天堂的故乡。我终于下定决心问她:“如果我现在选择回家,我还能找到它吗?”
“安度西娅。”她看着我,眼睛里装着怜悯,“在你选择动用王冠力量那一刻,便是亲手斩断了回家的路。”
她将事实告诉给面前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先要回去,便只能将眼前的路走到尽头。”
我仰头望向她:“路的尽头是什么?”
神明望向远方:“那里是你的王冠,戴上它,你就能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至于隐藏在大地上打算阻止她的人:“我不知道谁在拔苗助长,安度西娅,不要相信除我以外所有的神明,他们都不可信。”
我低头又问她:“那您呢?”
维系者伸出手放在俯首的人头顶:“我会指引你的前路。”
我闭上眼感受头顶的温存,记忆中与我交易的神明神圣庄严,如同至高的神像。发丝从我耳后垂落,利剑划破平静的空间,长剑直钉在她腰间。维持着低头的动作,我抹去那些翻涌的记忆:“可是……我不相信您。”
放在我头顶的手被收回,我抬头,看到她胸膛处被贯穿,被她的身形挡在后面的空因为刚刚突破空间的封锁而浑身狼狈,少年面无表情,握剑的手却极稳。
我直视面前的神灵:“我也不相信任何神。”
真是例外,但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意外胆怯,这些对我而言漫长又漫长的旅途要如何倾诉给她听。
“是吗?”维系者抬手,熟悉的光芒从她掌心积累着变成肉眼可见的固定形状,“安度西娅,我对你很失望。”
可是她的失望与我有何干系:“你想要怎样,再度修改我的记忆吗?”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是没关系。”她伸手逼退插在胸膛内的利剑,“很快你就会乖乖听话了。”
“在此之前,已经被我击败过一次的人之子,居然没有打算趁着机会落荒而逃吗?”
飓风掀起我的衣摆,带着我整个人都朝后好几步。对峙双方各怀心思,但似乎都有意让战场避开我。
这位神明打一开始便没有绕过的话题是戴冠,她希望我在合适的时候戴冠,而坎瑞亚帮助了我的那位则破坏了她的打算。有人帮我遮掩,让我在天空岛的注视下藏匿行踪,从璃月开始,稻妻时她又帮了我一次,然后就是现在。
我所有的记忆都在模糊,可唯有跟她交谈的那段记忆仿佛从未褪色。在来到天空到之后,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就显得十分突兀,她很着急,急着将某些东西灌输给我。
不远处的局势瞬息万变,空不可能支撑太久。至于我……我低头看到自己暴露在阳光下之后开始褪色的身体。
这是我付出的代价。
从此之后,这具身体再也不能沐浴在日光之下。
我可以帮空,我还能做到。……在这副身体崩坏之前。
只需要向前一步,然后相信自己,相信我能够做到。
我再次抽出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刃曾一度饮过魔物的鲜血。神明只是看似不死不灭,如果她没有弱点,那就给她创造弱点。
正在战斗的空没有错过同伴的动作,奥丝塔拉一向只做有百分百把握的事。他的剑尖扫过再次欺压而来的攻击,引着对方朝那个方向过去。
趁现在——
被我双手握住的剑在割裂空气之后剑尖点在她的铠甲与空气交接的一处白点,锋利的刃几乎是立刻穿透本来坚无不摧的防御。就是这样,她有弱点,然后攻击她的弱点,让她像真一样沉睡过去。
剑刃被我一插到底,再一次动用这股陌生的力量几乎是立刻就抽去我浑身的力气,伴随着身体跌倒在地面的声音,我也一起跌坐在地上。
“安度西娅,小心!”
空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等不及我回头,金色的发丝从头顶倾泻而下,最后颤动着落在我肩上。
随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