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
炼金是极为奥秘的领域,老师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过他。闭门造车有时候并非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坐在奥丝塔拉身边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在师父身边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安心,可现在他所怀抱的心情似乎跟师父在一起时并不一样。
纠结的少年将这件事写在信上交由机械飞鸟带出深渊,带到遥远的莱茵多特身边。
彼时的莱茵正与爱丽丝共同停留在世界之畔,她收到来信,上面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她的学生这次没听她的话,虽然这并不是主观行为。
她写了回信,但并不是写给阿贝多的。
我收到了莱茵的信。
只有一页纸,上面除了记载着清除人造人记忆的方法,没有为我带来问候。
看来莱茵生气了。
至于手里的东西活像是烫手山芋,这玩意儿也没办法对第二个人用。
阿贝多没能收到老师的回信。
飞鸟将嘴里衔着的信留给奥丝塔拉,然后再次陷入沉眠。
至于收到信的奥丝塔拉,他无法看出她在想什么,于是只好把目光放在手里的书上。
现在莱茵将选择权放到我手里。
不远处认真读书的阿贝多最近没有任何称得上逾越的行为,但是手里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虽然不声不响,但之前拿来问我的问题却一直没有被放下。他甚至听了我的话,拿着不解的问题去问了莱茵。
我走到他身边,然后将手里的纸压在他正看的书页上:“莱茵的信,看看吧。”看看他为自己争取到的选择。
清除记忆的方式霸道且简单,即是将他本身归于纯白。
重新苏醒、重新学习,还是保留他现在已经经历过的,这是他自己得到的,所以应该交由本人来决定。
即使他可能并不明白眼前的选择是什么。
找小朋友谈个恋爱,然后在不告诉他的时候帮他把可能会变成痛苦的记忆清除?不不不,我才不干这种没品的事。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担负起责任,在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现实便给了我一刀,教我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更不会帮别人做选择。
今天、以后,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不会把别人该做的决定揽在自己身上。
阿贝多看懂了上面的东西,但是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寄这封信,还是寄给奥丝塔拉。
所以他将信还给对方:“这是师父给你的。”
看来是没有看懂。
我将东西收起来,然后夹在莱茵给我的那本手札里。
阿贝多很快发现了不同,因为奥丝塔拉不再躲避他了。
所以那份用来清除记忆的方法作用便不言而喻。奥丝塔拉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如果他选择继续追问那个问题,师父回的那页纸上的办法会被用到他身上。
但是之前刻意被拉开的距离终于回到原状,所以师父寄回来的答案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他还是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走出实验室的阿贝多再次问坐在外面看书的奥丝塔拉:“情感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到我身边来。”将手中的书放下,我向阿贝多伸出手,“为什么想要引导我的情绪变化?”
离开实验室的少年将长戴的手套留在了实验室,所以他伸手握住对方伸出的手时发现这样触感与隔着手套时完全不一样。
没有为什么,于是阿贝多摇头。
他也不知道,所以才会一直追问奥丝塔拉这个问题。
可是情感有很多种。
于是我询问他:“如果你想到得到的答案是你对我特殊的情感是什么,就点头,或者告诉我说你想知道。”
阿贝多跟着引他朝前的那只手站到奥丝塔拉身边,他点头,然后不安分的指尖划过对方的掌心:“我想知道。”
他的指尖很快被全部撰住。
带有疑惑的眼神被望向我,我示意少年低头。
不算长的头发很快随着主人的动作往肩前面坠落,阿贝多看着还稳坐不动的奥丝塔拉再次向他伸出手。
指尖从他眼前路过,然后触感沿着眼角不远处向下,因为坠落而变得零散的发丝被帮忙再次整理好,他听到奥丝塔拉问:“现在在想什么?”
刚才吗?少年刚打算回忆,然后感觉停在耳后的指尖再次动起来。
完成任务的手并没有被收回,沿着肩颈一路向下,我告诉面前心神似乎无法凝聚的阿贝多:“下次不要随便帮别人挽发,耳后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