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那双眼睛,所以跟我说话时总是先认真看着我再开口。
好吧,我承认我被拿捏住了。
他似乎开始享受我的纵容,然后一度想要占据我的视线。他会认真听我说话,然后学着藏匿自己的攻击性,将自己再次包装成稚嫩无害的样子。
阿贝多不需要主动权,这里只有他跟奥丝塔拉两个人在,她的眼里只会有他一个人,所以如果一直注视着他就更好了。
既然不拒绝他,那就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野心跟随着不声不响的情感在肆意膨胀,他只会向前,而奥丝塔拉不会后退。迟早有一天,他会踏碎那堵看不见的墙。
阅历还不够成熟的阿贝多很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哪怕有生之烛的存在,我的身体依旧在枯败。在超越了某个阈值之后,甚至以摧枯拉朽的速度破坏着原本稳定度还算不错的器官。
少年这才想起来,近在咫尺的欢喜正如点在刀尖的蜜糖。等到甜腻的滋味被擦干抹净,底下是亮白的刀锋。他还记得那个用来删除记忆的炼金术。
阿贝多牵住恋人的手,透过厚重的衣物拥抱她,然后在夜深人静时,他将那张纸上所记载的实验室里所有拥有的相关的材料通通喂到魔物的肚子里。仿佛这样就能装作无事发生。
阿贝多不知道被我烧毁的最后两页笔记上记载的东西,既然以前不知道,那之后也不要知道了。
我已经开始讨厌暗无天日的地底,没有正常人会喜欢牢笼。
至于我的恋人,他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我的炼金术不算精湛,但足以抹去他的这些记忆。等回到莱茵身边,他依旧是那个聪明且听话的弟子。
我喝药的频率开始变高。
从之前的七天一次到五天一次,再到现在的三天一次。药物的剂量随时都在反映着我的身体状况。
阿贝多近日被这个问题困扰许久,奥丝塔拉正如一朵开到盛极的鲜花,在花期过后,枝头的花瓣往往逃不过凋零的命运。
可他不想鲜花凋零。
但他阻止不了,这是连师父都没见过的怪病,他无计可施。
我轻轻扯着阿贝多的脸颊,他正坐在我身边出神:“不要总板着一张脸。”这样就不好看了。
他没挣开,反倒带着我的手一起靠近我。
“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吗?”阿贝多不明白,她为什么比任何人都坦然,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毫无怨由的接受自己的结局,“你不想要我了吗?”
我捧起少年的脸阻止他继续靠近。
“因果。”我告诉他,“种下什么因就得到什么结果,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当然要承担结果。”
她太过坦诚。
阿贝多伸手扣住奥丝塔拉一只手腕,然后感受她丝毫未曾变动的脉搏。
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于是他跟恋人倾诉:“奥丝塔拉,我喜欢你。”
相同的答案很快从恋人口中吐露:“我也喜欢你。”
喜欢。
奥丝塔拉喜欢他。可她以前也喜欢戴因,喜欢那些无法抽芽开花的因提瓦特。
可是为什么不对等,喜欢、除了喜欢之外还有什么词汇能代替称呼这种情感。师父当初是怎么说的?
少年蓦然惊醒。
于是他又问:“奥丝塔拉,你爱我吗?”
她微笑着不说话了。
阿贝多从沉默中捕获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喜欢和爱是不对等的情感,奥丝塔拉只是喜欢他,仅仅是喜欢而已。
“可是我爱你。”他向恋人倾诉爱意,“奥丝塔拉。”
不需要用力,阿贝多挣脱开阻拦他的那双手,她一向纵容他,今天也不例外。可是这样还不够,他压住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腕,一遍又一遍在对方耳边倾诉爱意。
听到了吗?奥丝塔拉。这样浓重的爱意,他想要获得相同重量的筹码。
我的恋人今天学会了得寸进尺。
他在试图动摇我。
左手腕被撰的发疼,于是我伸出右手落在他脑后。湿热的呼吸正打在我耳根处,他亲吻我的耳垂,不停地蹭着我的侧颈。
可是聪明的孩子不应该学会口无遮拦。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自己能够得到的,即将失去的。现在这样子会让我感到为难。
这样浓烈的爱意,跟我之前所经历到的完全不一样。
满嘴哄人胡话的情人这时候不该参与对比,柳桥卓人向来沉稳,他从不越界,至于戴因,骑士习惯了克制与守护。
可是再往前找,我已经记不清第一个对我说喜欢的人的模样。
温热的触感从脖颈擦过,于是我问他:“你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
不要告诉我说是相同炽热浓厚的情感,那是我已经无法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