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笑把山上采的蘑菇和野菜晒到院子的大箩筐里,两小只在玩兔子,顾秋去劈柴了,大家各做各的事去了。
“顾秋兄弟在家吗?”一道热情的大嗓门。
放下斧子,解开撩起的袍角,顾秋几步走到门口:“原来是顾大哥,快请进。”
“这是弟妹在我那买的猪下水,她拿不动,我给送来了。”说完顾大成把桶给搬到了院子里。
“麻烦顾大哥了!进屋喝口水吧。”顾秋客套了一下。
顾大成在身前的衣角用力擦了擦手连声说:“不了不了,改天不忙再来串门。”
“顾大哥来了!太感谢了!还给送过来!”周笑提了一只兔子快步迎上来。
顾大成看到周笑,眼里的笑意更加真诚,“乡里乡亲的,搭把手的事。走了。”
“顾大哥,这是我们在山上刚打回来的兔子,带回去给孩子尝尝鲜。”周笑抓着兔耳朵把兔子递过去。
顾大成的目光轻轻扫过顾秋,心里有些纠结:顾秋平时很少和村里人来往,他这小媳妇这么热情,顾秋知道吗?
“大妹子,这不合适!你们家里也挺困难留着卖几个钱也好。走了走了。”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周笑把兔子塞到顾秋手里,眼睛眨了眨,小声说:“快去。”
顾秋也不是蠢人,抓起兔耳朵,快走几步,喊道:“顾大哥,稍等。”趁顾大成转身的空,顾秋把兔子塞到他手里:“给孩子尝尝鲜,以后咱们多走动。”
顾大成看着耳朵红了,但眼神依然清澈的顾秋,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有空到哥家里喝酒,让你嫂子炖肉吃!”
“哎!一定叨扰!”
院子里响起两个男人或爽朗或清越的笑声。
看着蔚蓝的天空,和眼前这张黑胖的笑脸,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和以前的日子终究是不同了。顾秋慢慢地想。
余光扫过周笑那张布满红斑的小脸,顾秋的心轻轻颤了颤。
很陌生的感受,但余韵悠长。
“嫂嫂,这是什么?怎么臭臭的?”顾春顾冬两个捂着鼻子过来看热闹。
“现在闻着臭,等嫂嫂做好了,保证香得很!”周笑一手摸了一个大脑门,笑得见牙不见眼。
拿了一个大盆,又从灶里铲了些草木灰,周笑开始吭哧吭哧洗猪下水。两个团子在那给周笑舀水打下手。
“相公,你去挑担水吧,我洗这个会用很多水。”莫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嗲,周笑不自在地假装咳嗽了两声。
顾秋了然,嘴角扯了扯,放下斧子挑水去了。
周笑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顾大成冲进家门,喊道:“弟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大哥你慢慢说!”周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冲进心间。
“刚才顾秋兄弟去河边挑水,冲过来四个衙门的差役,说顾秋兄弟犯了事,要把他带走!”
“顾大哥,你先去帮我拖住衙差,我马上就到!”周笑的话坚定而不慌乱,细听之下才能听到那一丝丝的颤抖。
“大宝二宝你们去书房练100个大字,一会哥哥回来检查。”周笑边说边去了卧房,把家里的银子都带上。
周笑坚定的眼神看着两小只:“记住,关好门,不要哭,等嫂嫂回来。”
“嫂嫂你放心,我们相信你。”
出了家门,周笑撒开脚丫子往河边飞奔而去。
一群人围在那里,几个衙差正在交涉。
“顾秋家里人来了!”村里人齐刷刷看向周笑。
周笑走过去,伸手握了握顾秋的手:“放心,我在呢!”
扫过四人的脸,周笑朝其中一个领头的说:“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个衙差个子高高的,瘦瘦的。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长袍下摆齐地,戴着一顶黑色官帽,帽子高高鼓起,帽子中间嵌着一块青绿色的玉,质地一般。
腰上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腰上挎着长刀。
走到旁边,周笑悄悄塞给衙差一个荷包,“大人,敢问我相公犯了什么事?”
衙差把荷包在手上颠了颠,塞进了胸前的口袋。
“有人告发他偷东西。”衙差大哥垂下眼皮,轻声说。
“什么东西?”
周笑又递过去二两银子。
“好像是本名家字帖。”
“大哥先把我相公带走,路上请多关照他,我这就想办法。多谢大哥。”周笑福身。
“想想最近得罪什么人了?”衙差大哥转身离去。“走了走了,先把人犯带回去。”
“顾秋,你先去,我定想办法救你!”周笑跑到他身边,安抚他。
顾秋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知道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顾秋绝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你慢慢想办法,别冲动知道吗?”
用力点点头,周笑的眼眶泛红,眼泪在眼中打转。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家走过来,拄着拐棍,但身子硬挺,眼神温和:“顾秋娘子,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你就说,能帮的咱们尽量帮!”
周笑不认识这个老人家,疑惑的目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