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就是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阴险毒辣之人。”
唐氏见她这般,欣慰一笑,“好,你不怕就好。”
然后甩了甩帕子,喝了一口凉茶,冷脸,“既然张家不想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等张家夫人带着礼上门赔礼道歉,文远侯的大门连开都没开时,便知晓了。
这是要彻底决裂。这些年来,文远侯家势弱,即便跟别家有言语不和,利益冲突,也是表面和气,私下什么样,那倒不重要,势弱的时候,交好别人总是没错的,万一有哪天需要求上门呢?
如今,嫡母也不要这份和气了。
折邵衣觉得解气,小声说了一句,“母亲倒是比父亲更有骨气。”
她吃着一块蜜瓜,问姚黄,“后来呢?”
姚黄低声道,“后来张大人亲自压着满是伤痕的张少爷登门,咱们家的门还是没开,听说当时张老爷的脸色很难看。然后也没管咱们家的门是不是开的,拿着藤条又把张少爷按在门口打了一顿。”
折邵衣冷哼一声,“现在打也晚了。”
然后不解问:“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没关门吗?”
姚黄扭捏的笑,“王二哥在门口看热闹,他告诉我的。”
折邵衣:“……”
行吧。
她看着姚黄,也说起王二,“幸而我前几日就跟母亲提了你的事情,母亲并无不愿,让我替你做主就好。我本想着,过几日家里要采办小丫头了,到时候留一个下来,你教着她,等过了年,她也知事了,你也可以成婚。”
“但出了这等事情,怕是母亲心绪不宁,采办的事情也不知道哪日才能提,但左右不急,过年还远着呢。”
姚黄也不急,她坐到一边给折邵衣做鞋子,“姑娘,奴婢嫁了人也回来给你做婆子。”
折邵衣笑了笑,“到时候怕你不想回来。”
姚黄摇头,“怎么会呢,再没有比姑娘这里更好的差事了。”
折邵衣抿唇一笑,没再继续说这个,反而道:“王二还说了别的没有?”
姚黄:“什么?”
折邵衣:“外面的人如何议论张家?可猜出张璞瑜想娶的人是谁?”
姚黄就脸红了红,然后看看左右,凑过去跟折邵衣咬耳朵,“是个青楼女子——听说,手段极好呢,还怀了孩子!”
折邵衣本只想听个小道消息,哪里知道这消息竟然如此荒唐。
“竟是个青楼女子?还怀了孩子?我以为他只是私下有相好罢了。”
姚黄一脸庆幸:“是啊。还好七姑娘没有嫁过去,要是嫁过去了,这以后怎么办?”
折邵衣深吸一口气,“张家也太不要脸了,这哪里是想给儿子找门婚事,这是要骗婚啊。”
然后想了想,幸灾乐祸:“别的倒也罢了,只青楼女子……十年内,张璞瑜别想说门好亲。”
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正要去嫡母那里请安,却见姚黄脸色慌慌进来,说,“姑娘,您去客房看看沈三少爷吧,他,他被人打了。”
折邵衣心漏了一拍,赶紧过去,就见屋子里面有桑先生,父亲,嫡母,还有两位兄长。
她急匆匆而来,倒是无人怪罪她,所有人沉着脸,倒是沈怀楠看见她,笑了起来,“我没事。”
折邵衣瞬间眼泪汪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看,“还说没事,你的脸都肿成猪头了。”
沈怀楠摸了摸脸,嘶痛了一声,柔声哄她,“那也应是俊俏的猪头。”
文远侯叹气,“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人打了?”
桑先生沉吟,“可是张家使人打的?”
唐氏怒拍桌子,“定然是张家,怀楠给咱们家说话,说中了他们的肮脏事,他们就敢私自打人,真是,真是——”
她想说几句脏话,但到底几十年没说过了,遂没说出口,又拍了拍桌子,“既然他打怀楠,那咱们也打回去。”
文远侯摇头,“无凭无据的,不好说,不好说。”
桑先生此时也站文远侯一边,“确实无凭无据,怀楠也说未曾看见打他的人。万一不是张家,倒是冤枉了人家。”
唐氏瞪眼,就要再说,就听沈怀楠道:“无事,没抓着人,确实不好确定就是张家。”
然后手上一湿,一滴泪珠子在他手上绽开,他心疼的捏了捏邵衣的手。
“我没事,你别哭。”
倒是比他挨打的时候更觉得痛。
他见她脸上有愤愤之情,身子都是颤抖的,心里叹口气,知道她这是怨上了文远侯等人刚刚说的话,怨他们不给他出气,便忍不住轻轻擦了擦她的泪珠子,“快别哭了,我心里有数。”
别人都靠不上,自己有本事为自己做主才是真的,他也没想过其他人为自己鸣不平。
别人也不欠你的。
但终究有一日,他也该不受人欺负罢——总不能一直让邵衣哭吧。
此事归于平静,最多两家没有往来。
可现在沈怀楠被打,若是再打上门去,便会越来越复杂,桑先生一是顾虑此事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二是怕沈怀楠会跟张家结下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