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想其他的办法。
不和亲就不和亲吧,自来昌盛之国哪里有和亲的公主?即便亡国也不和亲才是大国之风骨。
沈怀楠就好笑的看着她低头心虚,便也不戳破,而是趁机打劫些好处。绍衣心虚的时候,自然对他是千应万应的,他就装着刚刚吃多了,肚子胀,需要她揉一揉。
折邵衣瞪他一眼,再瞪一眼,“你装的吧?你刚刚根本没有吃多少!全喂我吃了。”
她都没吃撑。
沈怀楠就坐在那里,挺着个肚子,“你就说揉不揉吧。”
揉,怎么不揉。她叹气,坐过去给他按了按肚子,“我怎么觉得,母亲给孩儿揉肚子也是这般的。”
好嘛,好嘛!沈怀楠因为这句话吓得立马不敢让她揉肚子了,都大了,谁还愿意做个孩子?母亲和孩儿?亏她想得出来!
他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今日定然不会得她全副心思了,只好识相的站起来就走,免得在这里自取其辱。他道,“等你的心思回到我这里,我再来吃饭吧。”
折邵衣就笑,“那你黄昏的时候来吧,那时候也不热了,还有些凉风,我下午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沈怀楠这才满意,捧着书离开。刚回昌东伯府,就见沈怀东背着个小布包过来读书。
他看看时辰,道:“你跟先生说啦?”
沈怀东小人一个,也不是很机灵,还不喜欢说话——前头还愿意说几句话的,如今可能被上回昌东伯打昌东伯夫人的事情吓着了,整个人都阴郁了几分。
自然也不喜欢说话了。沈怀楠也不是那般有善心的人,不过他跟昌东伯夫人互相利用,维持表面的宁静,昌东伯夫人看重的就是这个儿子,他为了能长期维持利用关系,也需要对这个看起来干瘪的小萝卜丁说一说话。
他问了一句,见沈怀东只点了一下,然后又把头低下去,整个好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由得笑起来。
他记得,幼年时侯,他遭遇过那么多不幸,但他从来没有这般过。他好像想的永远是活下去,活得更好。
所以说,人要不就完完全全陷入绝境,那样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像沈怀东这样,父亲不疼,但是母亲喜爱,得了一半的苦,却又有一半的甜裹着,于是就开始变得甜苦不定,自暴自弃。
他啧了一句,“你上午是有先生的教的,若是回来读书读到不懂的,便可以去问他。母亲让你到我这里来,也不过是图个安心,便不用读那些四书五经,我教你一些别的吧。”
再这样读下去,非把这个人读没了。所以有时候沈怀楠觉得昌东伯夫人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他的死活,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瞧,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都快把自己作死了,她还当孩子不愿意说话呢。
沈怀楠今日正好有空,就把书放到屋子里去,让多晴去大厨房要一些点心来,“给四少爷吃的,做得软和些。”
多晴就趾高气扬的去了大厨房。如今昌东伯府中间立起了高墙,他们这边叫西府,昌东伯住的叫东府。
西府这边,自然是昌东伯夫人做主,仆妇们自然是听她的话,讨好她。沈怀东要吃东西,必然要好的。
这个都不用多晴说。婆子谄媚的笑,“你放心,必然是精细的。”
又给多晴一只烧鸡,“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留的。”
所以说,多晴现在最爱来的就是大厨房了。他如今水涨船高,走到哪里都要被巴结一番,这让多情无数个晚上都梦见自家少爷得了高官,做了宰相。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到时候他多晴年纪轻轻,即便不考科举,只认得几个字便可以自封一个七品。
这日子想想就高兴,有盼头。他高高兴兴的提着点心回去,就见着院子里面一根竹子被砍下来,已经被“分尸”,枝叶分离,而少爷跟四少爷手里分别有两根竹笛子。
原来是要教吹笛子啊。多晴就把点心放在一侧,自己去打扫书房了——书房离院子里最远。
多晴可不想听初学吹笛者那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躲到书房去了,沈怀楠可躲不过,他艰难的坚持眉头舒缓,不让自己的脸色显得太难看。
在这一刻,他后悔了。
做什么要管这小萝卜的死活?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读几篇文章。
他抬腿就走,但是沈怀东却没有管他,依旧在那里吹得起劲,吹得投入,吹得……吹得沈怀楠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又返回来,“不是这样用气的。”
他坐下来,揉了揉被摧残的耳朵,叹气道:“你瞧,手要按住这几个洞,嘴巴不要堵住气口……对,就这样。”
但他教了,沈怀东也没有吹得多好,用足了力气去吹,吹得多晴在书房也待不下去了,决定去大厨房再次给两位少爷提晚膳。
但是沈怀楠却没有这个好理由,他只能任由沈怀东发泄——没错,他觉得这就不是吹笛子,只是这小萝卜头的一次发泄罢了。
那你就发泄吧,他塞了两团棉花进耳朵里,然后去看书了。
沈怀楠看书的时候心可以静下来,也可以不闻窗外事,只一味沉浸在书里面。这般无论寒冬酷暑多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