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晚上来的时候,折邵衣正在给沈怀楠擦拭头上的伤口。听闻她来,小花立马戒备的站起来。
她跟这个外祖母没见过几次面,过年去百年的时候,她也不大熟络,只给她一些吃食金钗便算,从不下床,整日里悠闲却不爱搭理她。
比起她而言,其实外祖父和老先生更加熟悉一些,他们今日是来打人的,小花很怕外祖母也是来打人的。
沈怀楠就连忙拉住她,满怀愧疚的道:“小花乖,不要紧,外祖母跟其他人不一样。”
小花还是很有戒心。折邵衣见了,心里依旧心酸。千般养,万般宠,最后还是让她担惊受怕了。
她叹气一声,“无事,外祖母是好人。”
嫡母最是活得通透。
见了人,就见她风风火火的道:“我今晚在你们家里住一晚,明日你们让姚黄和多晴去府上抬我的嫁妆,然后抬去西城明眸街上第三户,那是我的宅子。”
折邵衣真惊讶了,“母亲,您还买了宅子在那里啊。”
唐氏:“多新鲜,那里的宅子如今比我买的时候多赚几千两了。”
她道:“只在你家里住一晚上,不用布置宅子,我这个人住得惯其他的床。”
折邵衣:“您住多久都行,只是……只是父亲刚刚来过,说是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唐氏:“你听他放屁,他断不断的,难道教养过你们吗?断了也是没有父亲,不断也是没有父亲,有什么好断的,等明日我跟他和离之后,我也出门去说说,说说他是如何活成了一个鬼一般的人物,根本见不到他是如何为父的。”
折邵衣顿了顿,“您要跟父亲和离?”
唐氏笑起来,“我都说了,多新鲜,之前不想,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我反正也这般过了,为了折家,我也算是付出了不少,如今我老了,难道还不能住在折家的宅子里,享受着折家的便利?”
“但是如今局势大变,他敢跟你断绝关系,那好啊,那我就让他尝尝什么是众叛亲离。”
折邵衣心里暖暖的,“母亲,多谢你。”
唐氏拍拍她的手,“别跟傻瓜论短长,他们左右不了你的人生。你很好,皇后很好,我们这些女子,是看得见的。”
折邵衣便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哽咽道:“母亲,真的多谢您此时赶过来。”
多谢您此时承认我。
唐氏觉得折邵衣过于交情,“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到我这个号年岁,怕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然后去厢房住,周姨娘感激的过来,“夫人,多谢您,您是个好人,妾身会为您祈福的。”
唐氏摆摆手,“别在我面前杵着,你如今也是做外祖母的人了,小花看着你呢,整日里立不起来带坏孩子,出去吧出去吧,我要睡了。”
反正她有银子有儿子有女儿,她怕什么。
一夜好眠,第二日多晴就跟姚黄一起去了文远侯府。折邵衣和沈怀楠则是进宫去了。
沈怀楠先去皇帝那里,他头上还有伤,整个人沧桑的很,跪在地上哭。
皇帝还蛮愧疚的,“别哭了,朕也听说了,于翰林那个老东西,哎,要不是看在他是忠臣的份上,朕真是要杀了他全家的。”
沈怀楠哭得更加伤心了,“可是陛下,于翰林确实是个忠臣啊。他……哎,哎!要是那日,臣不去找他就好了。”
皇帝:“你也是为了朕,你没错,错的是他,他以自己的忠心来要挟朕。”
沈怀楠继续哭,“臣如今……如今名声扫地,这倒是也不要紧,只岳丈大人和先生也不理解臣,要跟臣断绝关系。”
这个皇帝也知道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昨晚上该知晓的人都知晓了。
皇帝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那是你的岳丈和先生,朕也不能直接赐死他们。”
沈怀楠:“陛下,臣定然是不愿意他们出事情的,只是心里不好受,在家里要做顶天立地的丈夫和父亲,到了外面要做乱臣贼子,只有在陛下这里,臣可以哭一哭,软弱一回。”
皇帝好生心疼,“哎,你确实不容易。”
他道:“你放心,朕知晓你的忠心,他们不懂,朕懂你。”
然后道:“不过,于翰林的死,真是让朕恶心难安。他这般,折了一个你,下回是不是还要折掉李荣光!”
反正,皇帝很生气。
沈怀楠:“陛下,忠臣就喜欢这般,哎,于翰林是可惜了,臣心里愧疚难安,骂就骂了,只宁国公实在是可恨,于翰林死后,他销声匿迹,似乎从来没有威胁过陛下。”
“臣很是看不起他。”
皇帝便也点头,“朕也是看在于翰林的葬礼还没办完,这才没有清算宁国公,如今有空了,那就好好算一算账,宁国公实在是可恶。”
沈怀楠抹泪起身,“臣的名声已经臭了,臣愿意去清算宁国公一党。”
同时,在长乐宫里,折邵衣依偎在皇后的肩膀上,说了一句,“您的盛世,也是我们的盛世,我愿意为您朝天划出一刀,透一些光亮进来。”
皇后叹息,心疼道:“最多两年,两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