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山万年不变的淡泊神情,带上一丝羞恼:“臭丫头,有这么笑话你爸的?”
苏成渝低头笑了出来:“老头子害羞了!”
被老妻打趣,孟淮山干咳一声,转头看向别的地方:“欣欣就是被你惯坏的,没大没小的。”
“爸!”孟欣叫道。
“行了!”苏成渝朝孟欣努努嘴,她拍着女儿的手臂:“我们到东城也就是联系几个过去的学生,清清不是要复习参加高考吗?还有什么辅导老师比我和你爸更合适?”
孟欣也想跟着父母去东城:“我也可以辅导她啊。”
孟淮山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你都放下二十年了,你先好好辅导你自己吧,明年你能不能跟你闺女一起给我当学生,还是两说!”
“爸妈,你们可别跟清清说漏了,万一我要是没考上,多丢人,”孟欣尴尬的看向老父亲:“我是你女儿,你不鼓励我,就这么打击我啊?”
苏成渝安慰女儿:“不说,我们绝对不跟清清说,我们主要就是看看外孙女婿,再帮她补补课”
她在桌下,踢了孟淮山一脚。
女儿孟欣愿意捡起学业,这不是好事?
她担心丈夫打击到女儿的积极性。
“我
这就是鼓励!”孟淮山一本正经,略微飞扬起的眉毛,显示他的心情很好:“你们两个只要能考上,我教了你们这一界,就跟你妈退休,教了那么多年学生,我们也可以正式收官了。”
孟欣听完,感觉诧异:“如果我们都考上,你和妈舍得退休?”
舍得离开教坛吗?孟淮山自然不舍的,他硬邦邦的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考中还是一回事呢,我退不退休还是两说,这就是个计划,咋地?我就不能出尔反尔,不许我反悔?”
“放卫星呢,你别理他,”苏成渝白丈夫一眼:“我们在东城也待不了几天,过了中秋就回来,学校里还有课,你要给清清带什么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带过去。”
“什么都不带,你和爸最好也是轻装简从,火车上人太多了,东西带太多,不方便。”孟欣悄声跟苏成渝打听是孟淮山哪个学生在火车系统。
苏成渝也不知道是谁,她示意孟欣不要问了:“你爸不说,不带东西怎么行?你不说清清要考文科?你爸给她挑了几本资料,小地方肯定没有。寄过去太慢了,我跟你爸背几本书,不重。”
清清嫁人了,家里也没给她嫁妆什么的,孟
淮山打算给清清一点东西,背着儿女,他打算好了,谁都不告诉。孟淮山心里盘算着,等中秋节过了,清清和她爱人过来,剩下的东西再分给孩子们:“小小年纪,你瞎操心个啥?清清给你妈买个大镯子,你就给她那么个细溜溜的镯子,也不嫌寒酸?”
“我这些年又没工资,”孟欣被自己老父亲说的不好意思。
苏成渝伸脚在桌下再次踢了孟怀远一下:“缺心眼子的死老头子,有这么说孩子的吗?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过去二十年,家不像是家。
清清找回来,这才像个家。
孟淮山的脸一僵,随后朝孟欣努力挤出柔和的神情:“爸没别的意思!”
“爸,清清回来了,我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你看我好好的,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孟欣朝孟淮山莞尔一笑,心结都没有了,她的笑容是轻松的。
老两口互相点头,苏成渝说:“我们过了中秋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没意思的话,叫你弟媳妇过来陪你。”
孟欣直接拒绝了,她自己一个人又不是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齐蕴说不定会过来。”她心里有一点隐秘的希望,薛清清说想要个弟弟妹妹。
弟
弟妹妹可以给清清,齐蕴这个人可以不要。
桌上三个人各有心思,谁也没说别的。
第二天,老两口收拾了一个手提包,被一个中年人接走了。
“老师,师母,”中年人拿着卧铺票,带着老两口找到车厢:“跟你们去东城的,是两个公安系统的老同志,我就在你们隔壁,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喝水和吃饭都不要担心,两个公安同志带着的学徒,我也拜托过他们了。”
“融安,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年纪是大了,又不是废了!”孟淮山婉拒了郑融安的细致安排:“我和你师母可以照顾自己的。”
郑融安满脸尊敬:“老师,我也是顺路出差,三天四夜,叫我坐着也没事,我还想凑过来跟老师和师母聊聊天呢!”
苏成渝忍不住说道:“老孟,融安也不是外人!”
孟淮山眼里闪烁着一言难尽,郑融安是他看重的学生,当年他最看好的女婿人选,谁知孟欣自己选了齐蕴,郑融安到现在都没结婚,他有点愧对这个学生:“我也没说融安是外人,我一辈子没麻烦过别人,麻烦学生这是头一遭。”
“能帮到老师和师母,是学生的荣幸,车厢在这边!”郑
融安一直关注孟家的事情,听说孟家在打听火车票,他主动找了过来。
他听说孟欣的孩子丢了之后,孟欣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他不敢贸然上门去刺激孟欣,这些年他也一直跟公安系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