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嫌弃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胸口,“你太瘦了。”
他又脸红了,小声嘀咕:“我才不瘦呢。还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出去?”
“你害怕我看你?”
他本想点头的,但一想,他为什么会害怕啊?“你不能随便看男人的身体。”
“为什么?是因为我是女人吗?我的女仆给你擦药,她也是女人,她能看,我也能看。”
好像很有道理!他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说:“那不一样,对女仆来说是工作。”
阿比盖尔点头,“所以女仆对你来说不是女人。”
嗳?不是啦。虽然实际上女仆在他眼里确实没有性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了笑,“别总是指责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现在,把你之前学会的那些东西全忘了。”
“什么?”他迷迷糊糊的问。
“我走了。早点睡,明天早上陪我出去骑马。”
他怔怔的点头。
*
半夜,倾盆大雨。
电闪雷鸣,阿德里安惊醒了。
窗户没关,因而窗下的地板上一片水渍。
雨水带进来一阵凉意,他的脚踩在雨水里。
达达尼昂带了一支火-枪手小队护送阿比盖尔过来的,除了火-枪队员之外,只有克劳德和阿德里安不属于火-枪队也不属于阿比盖尔的侍从。阿比盖尔原本有两名侍从,平时跟她外出,但路易下令她除了自己的女仆不许带走其他人,那两名侍从也就没能跟她一起过来。
凡尔赛城堡不大,主楼有两个侧翼,火-枪队员们住在右翼,达达尼昂、克劳德、阿德里安都住在左翼。
对面,是另一侧翼楼,幽静阴暗。
斜对面,是主楼。
阿比盖尔。
他记得妹妹们都很害怕打雷,一到下雨天,她们就会哇哇大叫躲到母亲和哥哥的怀里。
阿比盖尔害怕打雷吗?
她应该也会害怕打雷吧。
他披上睡袍,走出卧室。
走廊上十分幽暗,他回了房间,摸到一支短蜡烛,点着,放进烛杯里。
沙沙的雨声,在幽静的深夜分外清晰。
他走过走廊,一直来到阿比盖尔的套间门前。仆人们说,这个套间是当年奥地利安娜住过的套间,也就是默认的王后套间。
房门关着,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他要不要敲门呢?半夜里来到一个有夫之妇的房门前,他想干什么?
他迟疑着,耳朵偷偷贴在门上,试着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看来,女仆们和女主人睡的很好,没有被雷声惊醒。
他想着自己也许是太可笑了,夫人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怕什么雷声,但如果她真的害怕了,他希望她也会像他的妹妹们那样——哎呀,没错啊,夫人的哥哥在这儿呢。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小会儿,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
到了早上,雨仍然下的很大。
“夫人走的真是及时,要是等到今天才走,下这么大的雨,肯定走不了。”维罗妮卡一边给女主人梳头,一边庆幸的说。
阿比盖尔很得意,“是吧?说走就走,最幸运!”
“下这么大的雨,陛下大概不会过来了吧。”
“要他过来干什么?他滚远点吧。”
“要我看呢,陛下也该受到一点惩罚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您?德·罗什乔瓦小姐就是个坏女人!瞧她长得就不好,怪模怪样的!”
“别这么说,她长得挺漂亮,不然路易怎么会喜欢她呢。”阿比盖尔淡淡的说。
“夫人您真善良,我听说罗什乔瓦小姐在陛下面前说您的坏话,骂您对陛下不好,羞辱了陛下,陛下居然还爱着您,一定是您对陛下用了什么爱情魔药。”
阿比盖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爱情魔药,好好笑啊。真有这种灵药的话,路易一定会每天吃上好几份爱情魔药。”
“夫人,您别笑,是真的有爱情药水,吉普赛女人靠卖爱情药水可是赚了不少钱呢。”
“我不信,你也别信。”
“哎呀,夫人!我还想请您帮我找吉普赛女人要一份爱情魔药呢。”
“你要给谁吃爱情魔药?”她好奇的问。
“现在没有那个人,但万一将来会用到呢?”
“好吧,等我见到吉普赛女人会找她要一份。”吉普赛女人的爱情药水都是吃不死人的那种,纯天然无公害无污染,不是植物就是花卉,加一份烧焦的头发粉末。
早餐在会客厅里吃,克劳德和达达尼昂、阿德里安都来陪她吃早餐。
“小姐,我下午就得回枫丹白露宫。您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陛下或是维拉尔夫人吗?”
“没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路易说。至于姐姐,她照顾好孩子们就行了。噢,告诉夫人,不能把孩子交给路易,他要是抢走孩子们,我就再也不原谅他。”
“好的,小姐。”
克劳德则说:“我陪你几天。”
阿比盖尔没吭声。克劳德好不容易才成为国王的亲信,他不能离开太久,尤其是她跟路易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