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那里都给找到了台阶,贾敏没有不顺着下来的道理:“那时我已经进门六七年,便是老太太、老爷再和善不忍催促,可是林家几代单传,我自己也不能不思量。又有人不时的在我耳边唠叨,一时耳软便……”
林如海知道她口内的老太太并非荣国府的贾母,而是自己已经仙逝的母亲,林如海心内也是一紧。那时母亲虽然明面上没有催过夫人,可是看向夫人肚子的目光,林如海自己不是没有感觉。
随着母亲期盼的目光越来越明显,夫人也跟着越来越消沉,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夫人便把那个白姨娘给自己开了脸。可是自己因为她擅自给自己安排了姨娘,对母亲给的人也没推拒,还对她很是冷淡了些日子,真是大大的不该。
“好在我们现在已经儿女双全。”林如海不愿意再想那些灰暗的日子。
贾敏随声应了一声,继续想着贾琏的亲事。林如海见她心不在焉,还当她是不是好意思让自己为难,心内对她愧疚更盛——夫人任何时候都以自己和林家为重,哪怕是为了让夫人少担心,自己也在替贾琏寻一门好亲事。
自行脑补了一个温婉贤良妻子的林如海,至晚发现自己还得到书房安歇,心内妻子的形象矛盾起来:樘哥儿已经过了百日,怎么夫人还是不肯让自己在正院安歇?一个不让丈夫在正院安歇的夫人,还是不是贤妻?
没有人知道林如海的苦恼,也就没有人给他解惑。贾敏不是没感觉到林如海想留在正院的意愿,可是她才不想开口让林如海留下来:
现在她白天的时间几乎都让黛玉跟樘哥儿占满,能练习异能的时间只剩下晚上。就这还是她想法子不让人守夜才争取到的时间,哪能因林如海之故再压缩?滚不滚床单还在其次,这时间真心浪费不起。
林如海倒不是重欲之人,见夫人没有什么招揽之意,也就不再提搬回正院之事,反而对贾敏与一双儿女的事情更加上心。贾敏不认为他是要让自己内疚主动请他搬回正院,觉得两个人这种搭伙过日子的状态很好。
直到贾琏的信再次送来,贾敏才惊觉林如海真是个肯办实事的人
:林如海不知道怎么给贾琏又找了个先生,让人带着他的名帖到东大院找到贾赦,直接被贾赦直接待为上宾,不几日那位李先生便自行请辞了。
然后这位先生便感于贾赦礼贤下士,为人真诚,在拜访友人的时候向友人很是称赞了一下贾赦父子。见那友人不信,竟带着友人突然登门拜访贾赦。贾赦也没掉链子,哪怕那位友人没有自报家门,贾赦待人家也是热情周到,丝毫没有因为友人没有官职瞧不起之意。
到后来只参加大朝会的贾赦才知道,贾琏先生的友人可不是没有官职,而是有实职的礼部右侍郎,品级虽然没有贾赦高,实权却不是贾赦一个一等将军虚衔可比的。好在贾赦世面还是见过的,与礼部右侍郎如常交往,话题便是他们的共同爱好——金石鉴赏。
再后来礼部右侍郎就见到了贾琏,听说他是自己老友的弟子还考校了一番,然后贾琏的先生便向贾赦隐晦的提起两府能否结亲,贾赦也已经首肯。
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贾敏觉得贾赦跟贾琏有些太过乐观:大皇子对贾家在军中莫须有的人脉还虎视眈眈呢。有贾母与贾政那两个急于立从龙之功的人来说,他们不出来搞破坏才怪。
不过这该是贾赦担心的事,贾敏连出言提醒都免了,只在回信里表达了自己对贾琏亲事的美好祝福,就继续过起自己白天带孩子,晚上勤练习异能的日子。
黛玉现在越来越懂事,不再是原著里那个一本书看一天、一句诗推敲半日的林姑娘,而是爱上了去花园里边散步边听典故的小女孩。只是樘哥儿还小,有时黛玉想去花园他正闹觉,贾敏只能让人好生看着黛玉,自己看着人把樘哥儿哄睡再去花园找黛玉。
这日也是如此,黛玉由林旺家的带着回自己房里换衣服,好先去花园。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只要太太,任林旺家的磨破了嘴也没用。林旺家的无法,只好让人去请太太过来看看。
贾敏一听便急了:按这个时代的算法,黛玉现在已经三岁了,重新选的丫头婆子平日照顾的也很是尽心,有林旺家的在,没有委屈了黛玉的道理,如此大声哭闹,还是头一次。
她
只来得及吩咐樘哥儿的奶娘好生看着哥儿,便脚步匆匆的跟着来报信的丫头去看黛玉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一进门便见林旺家的正满头大汗的哄着黛玉,几个小丫头围着她们,一边不停的换着玩具、一边嘴里叫着姑娘,企图转移黛玉的注意力,让她别再哭了。
可是黛玉好象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平日爱玩的一眼都不看,嘴里只叫着母亲。豆大的泪珠一刻不停的滑落,眼里有些惊恐,小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贾敏一见忙上前抱住了黛玉:“玉儿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她能想到黛玉哭闹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了。
黛玉感觉到了贾敏的气息,哭声只顿了一下,然后好象找到了依靠一般,叫的声音比刚才还用力:“母亲,我怕。”然后又哭了起来。
贾敏看向林旺家的目光便带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