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是主子赏给她的,又有哪些,是她们从主子房里藏私得来的。
这让赖大家的心里活动了起来,原来大太太只是嘴上厉害了,竟然让自己来列这些东西的单子。自己婆婆跟随老太太多年,自己两口子做大管家和大管家娘子也有近十年的时间,那些东西完全可以列入主子赏赐之中。
错就错在自己刚才不该一见东西就吓着了,还向大老爷磕头认错。赖大家的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认错,好歹也得列出些自己一家子昧下的东
西,要不大老爷不信,把自己直接送到顺天府怎么办?
她可是知道,连京营副节度使王大人亲自去顺天府,都没能把周瑞家的带回来。若是她们一家子进了顺天府,还能指望着老太太亲自去顺天府救他们不成。
赖大家的去外头列单子,张夫人已经从气呼呼的贾赦嘴里知道,这一世的赖家,可比贾瑚那一世肆无忌惮多了:贾赦从赖家抄出来的银子就有近三万两,府里报过毁损的古董几十件,各色宝石、珠子、细工首饰近千件!这还没算满满一库房的粮食——那些东西太占地方,贾赦根本没让人拉回来。
“这国公爷一去,连自家的奴才都要奴大欺主了。”张夫人有理由相信,把这些东西摆到贾母面前,赖嬷嬷这个狗奴才全家,完了。
等到赖大家的列完了单子,贾赦便让人捆了她,带着东西去荣庆堂。一进了正院,就有献勤儿的小跑着去荣庆堂给守着贾母的赖嬷嬷报信,说是她儿媳妇被贾赦给捆了。赖嬷嬷听了恼怒不已,忙到贾母跟前哭天抹泪,只说自己一家子忠心老太太,才被大老爷给恨上了。
贾赦一进荣庆堂,直接就被贾母怒喝让他跪下。不过这次贾赦没听贾母的话,将那张赖大家的列的单子直接递给贾母看。
贾母还想拿乔说不看,却一眼扫到上头的一件东西:南珠金攒五凤钗!这分明是自己私库里的东西,是自己早年间的爱物,年纪大些了觉得再戴不够庄重,这才好生的让人收起来。
这东西怎么就到了赖家了?贾母不由拿着单子细看,一看不得了,上头竟然写着是自己赏给赖嬷嬷的。贾母能淡定得了?向着贾赦道:“把这上头写的宝石拿来我看。”
赖嬷嬷步了自己儿媳妇的后尘,瘫倒在贾母面前一句也辩不得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借给贾母取东西的时候,悄悄掖回家的,儿媳妇怎么敢都写成了老太太赏的?
老太太就是记性再不好,可她赏东西是有规矩的呀:一般的赏个荷包,里头有那么四五个小金银锞子,再好些的直接赏尺头、赏银子。只有办了大事后,才会赏些首饰。纵是赏首饰,老太太也有专门赏下人的花样,不会直接赏自己戴用过的好东西
。
“这些你要怎么说?”贾母拿着单子的手都是抖的,一是觉得丢脸,自己奴才偷自己的私库,倒被自己一直不喜的儿子给拿人正着。二是觉得心寒,这个赖嬷嬷跟了自己几十年,但有所求自己都尽量满足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忠心的。
三来,也是贾母最不想问的一条,那就是自己的私库,究竟是不是赖嬷嬷去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给烧的。
赖嬷嬷此时一句话也不说,只向着贾母不住的磕头。赖大家的见贾母与婆婆如此,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大太太哪里是不知道自己耍小聪明,分明是知道只要这些东西拿到老太太面前,自己一家子就是死路一条。
贾母抖着手向贾赦道:“我身上有伤,你自己看着处置。这些东西都是赖家的偷了我的,留在这里就是。”虽然东西不多,可是想想自己被烧成平地的私库,贾母觉得蚊子再小也是肉。
贾赦这个不讨喜的又说话了:“这些古董有些是当日报损的,查查帐就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私房里的。还有这些银子,赖大家的说都是他们历年来的月例跟得的赏。”
“我算着他们一家子的月例纵是高,也高不到还有银子买奴才的地步,少不得是贪污了公中的,还是入了公帐的好。”
一直用灵魂力注意着动静的张夫人,听到贾赦这话几乎不曾笑出声来——贾母不喜欢贾赦,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吧,算吧,算吧。
贾母直接气得说不出话来:“公中各处自有人专差,哪里那么好让人贪污,这银子自然都是偷了我的。”
贾赦向着贾母躬了躬身:“老太太还是安心养伤吧,等着我再问赖大那个死奴才,问实了会给老太太回话。”说着竟让人直接将赖嬷嬷跟赖大家的一起带走,除了那些宝石跟首饰,剩下的东西一点儿也没给贾母留下。
不说那边贾母气得把眼前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这头张夫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来家的几个好不容易在她脸上见了笑模样,都上前凑趣,说起明日怎么给贾琏洗三的事。
张夫人这才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贾赦出去分明是找门路好去告御状的,到现在竟歪成了处理荣国府未来最大的
蛀虫,那他明天究竟能不能见到皇帝?
若是贾赦去见皇帝了,贾琏的洗三礼可就太惨了点儿:正院那边连贾敏都病了,是一个人也来不了了。而洗三应该收获最大的稳婆,也在顺天府等着判决呢。只有自己这个亲娘,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