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夫人说自己一生只能有贾琏一个嫡子,贾赦心里一惊:不对,他怎么忘了夫人生琏儿的时候难产了?说不得夫人已经伤了身子,所以哪怕是出了孝,也不同与自己同房,为的是怕自己担心才没说与自己听。
夫人是为什么难产的?贾赦看向贾母的目光便幽深了起来。那目光犹如实质,贾母想忽视都难,不由得气愤道:“你太太都这样疼妹妹,难道你做哥哥的,倒不愿意让妹妹嫁得风光些?”
贾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贾母心里却觉得贾赦这是在看不起自己,向自己示威,心里憋了一口气,向着张夫人道:“你妹妹的事儿便交给你了。我手头虽然没有现成的银子,不过那日金银化成水后,凝在一处放在那里,你让人重新化了,做你妹妹的添妆。”
贾赦刚想说时间怕是来不及,张夫人已经一口答应下来了:贾母的私房银子没有几十万两都说不过去,当日火后张夫人也不是没想着把东西收进空间。可是那些东西堆太大了,莫明收起来别人一下子就能发现。
不是惦记着那堆东西,张夫人会只为了让贾母感激自己,就来和她讨论贾敏的嫁妆?不过有些事必须先跟贾母说清楚,免得到最后自己出力还不讨好:“老太太,金银化在一起,重新熔后费时费力不说,怕是还要有损耗。”
本来想让张夫人原数将银子给自己送来的贾母愣住了,什么时候老大媳妇变得这样斤斤计较了?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公中一次性把二十万两银子抬到贾母的私库,而贾母那些化成一堆的金银混合物由着贾赦找人重新熔过。
本来贾母对这个数字是十分不满的,她自己有多少私房自己能没数?金银折变到一起,足足四十五万两银子呀!不想贾赦那里还不满意呢:不说找人重熔有难度,就是这保密之事都不好做,让人知道了,怎么说这些化在一起的金银的来历?
现在贾母在贾赦面前已经毫无威严——几次交锋下来,贾赦发现自己只要把牙咬紧了,老太太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以至现在对上贾母心里毫无压力。
不过贾母也不是没有要求,那就是她会给贾敏
出上五万两银子的压箱银,剩下公中给贾敏准备的嫁妆,不能低于十万两,并且不能拿林家的聘礼抵数。
如果考虑到嫁妆的抬数,贾母的这个要求不算不难为人。只是张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克扣贾敏的嫁妆,这些都不算个事。
张夫人现在想的是,怎么把王夫人那边的金银坨子给弄过来。其实不用张夫人多想,贾母已经第一时间派人把贾赦可以重熔金银之事告诉贾政了——贾母知道,贾政现在也穷呀。
分家没分到什么东西,王夫人私房里的银子首饰跟她的一样化成了水,贾政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去工部任职,再这么下去,贾政一房喝西北风的日子都有。
贾母自己的心腹都折了,想把东西重熔都没有可靠的人,王夫人的名声又不好,贾政冒然找人的话,别人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这就是贾母与贾政迟迟没有重熔金银的原因。
现在贾赦肯做,那自然要告诉贾政一声。
只可惜张夫人不是一般的黑,早想到贾政会找贾赦帮忙,直接告诉贾赦,自己见不得二房好,所以贾赦想帮忙可以,好处不能少于一半。
至于另一半,有一个爱放印子钱的王夫人,还怕到不了手?
贾赦正在为自己一辈子可能只有贾琏一个嫡出的孩子伤心呢,听到贾政求到自己门上,自然狮子大开口:找人不容易,保密更难。想让他帮忙也行,期间匠人的工费、保密费、损耗费,都要由贾政承担。
注意,是贾政而不是王夫人,反正东西是贾政让人送上门一来的,要是王夫人将来为银子少得太多有怨言,那贾赦只找贾政算帐。
贾政本身就不是个善于经济的人,只能贾赦说什么他听什么。最后带着五万两银子回府交给王夫人,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把个王夫人气的恨不能吐一口老血——自己的私房足足有二十几万两,就算是重熔会的损耗,你就给我带五万两回来?
可是贾政已经与贾赦鉴了文书,哪怕王夫人又哭又闹,又抱着贾珠与贾元春说不活了,也没法让贾政去跟贾赦把东西重新换回来。最后王夫人只能再跟两个孩子抱怨一番,就去想怎么把五万两变成更多的银子了。
其实
重熔金银哪有贾赦说的那么难。贾赦自己手里就有一个首饰铺子,不过不是公中的产业,而是老国公夫人也就是贾赦的祖母直接留给他的,理由是她的大孙子喜好美色,给他个首饰铺子,将来给女人送首饰方便。
张夫人算是知道贾赦为什么会喜好金石了,人家从小就是在古董堆里长大的,眼力什么的就是熏也熏出来了。这些不是张夫人关注的重点,重熔后金闪闪、白灿灿的金银怎么分配,才是重点。
贾赦倒没藏私,将四万两金子跟三十万两银子直接抬进了荣禧堂。张夫人觉得这货手里肯定不止一个首饰铺子,不过也不问,只关心这些要不要归到公中些。
对于张夫人一点儿也不想占公中的便宜,贾赦自愧不如:“按说应该补到公中二十五万两,不过你且收着吧,公中的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