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让薛沛保管的银子,即被贼人惦记上了,不是薛沛想不丢就不丢的,所以不用薛沛弥补,让薛沛心里不要总惦记着这回事,有事尽管给皇帝上折子,皇帝还是会给他做主的。
薛沛见到自己接任者,已经是十天之后,距薛沛给皇帝上第一封密折十七天。薛沛并不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间长——若是接任者在皇帝收到他第一封密折便出发,那薛沛就不会得到皇帝的口喻了。
象薛沛这样一心为了圣人的忠心暗探,怎么能因为皇帝的一份口喻,就让圣人蒙受损
失呢他还是按着自己原来的计划,请接任者连同几个金陵大当铺的掌柜一同估价,将自己府里的古董等物,合计一百二十万两的东西,交到了接任者手里,言明是弥补亏空之用。
接任者罗老爷收下东西又打了收条之的后,才向着薛沛拱了拱手:“薛兄能全身而退,小弟佩服。将来薛兄在金陵有什么为难之事,只管找小弟便是,别的事不敢保,这跑腿出力之事,小弟还是能做的。”
薛沛咳嗽一声:“时也、命也、运也。我也没想到薛家会败在自己手上,日后只好去乡下寻一清静之地,督促兄弟、儿子读书,若能有成,来日便由他们替我报效圣人,以谢圣人知遇之恩。”
罗老爷又是一笑:“不知薛兄可找好了地方,要带几个人走?我初来乍到,对金陵两眼一抹黑,还要厚颜向薛兄要个人,好方便日后行事。”
薛沛就问他想要几个人,是哪几个。罗老爷连着报了五六个人名,都是累世在薛家服侍的老家人。薛沛让人去向薛姨妈要来几个人连同他们全家的身契,一起递给罗老爷:“我即去乡下庄子上住着,也用不了许多人,不如都送给兄弟使唤。”
罗老爷也不推辞,又问薛沛要去的庄子离城多远,方不方便自己日后去做客。薛沛知无不言,坦坦荡荡的一一告知,才问罗老爷可都安顿好了。
罗老爷听了一笑,直言自己看了几处宅院,都不如薛沛现在住的这座宅子顺眼,还得再打听些时日才能彻底安顿下来。薛沛便笑请那人收下自己这座宅子,说是自己怕睹物思情,日后都不想再看这宅子一眼了,不如成全了罗老爷。
对薛沛如此知情识趣,罗老爷大是满意。他直接给薛沛十万两银子做买宅子的使费,被薛沛谢了又谢,两人才尽欢而散,已议定五日后薛沛便会带着家小搬出。
自此薛沛便让薛成日日卖人,能一家子发卖到一起的尽量发卖到一起,发卖不到一起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金陵的人都知道经了两次失窃,薛家是精穷了,不得不变卖东西、发卖奴才度日。
已经分宗的七房自是得意,薛江薛河兴兴头头的与人谈买卖、论经济,不想却屡次被人下了面皮
。一问才知道,薛沛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人人知道他是皇商,所以面子上捧着他,价钱上让着他。可是薛江、薛河两个,别人认得他们是谁?
薛江两个也不是没向人分辨过,说自己已经把薛沛的生意全盘接手了,日后这皇商就是他们两个了。听的人立刻嗤笑不已:“皇商岂是自己说让就让的,不说内务府记没记名,且把内务府今年的采办名册给咱们看看也行呀。”
薛江两人真的傻眼了,当初他们可是真金白银的送上了二百万两银子,才从薛沛手里接过了薛家的生意,正想着用皇商的名头大干一番,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哪怕是接手了薛家的生意,他们也不是皇商?
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气愤的薛江纠集了七房的人,还附带一个甄应嘉,齐齐到了薛府,要让薛沛给他们说个清楚:拿了五百万两银子,还想占着皇商的名号,想的美。皇商的名号,必须交出来,不然就把五百万两银子退回来!
他们可是知道,薛沛那五百万两银子没等捂热乎,就让贼人给偷走了,前两日都变卖古董、奴才过日子了,别说五百万两,就是五十万两现在薛沛都不一定拿得出!
跟他们同来的还有甄应嘉呢,他可是四皇子的亲舅舅,薛沛想坑七房也就算了,连四皇子的舅舅都敢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甄应嘉可是出银子最多的那个,都不用七房人出面,甄应嘉一个人一个指头,就能把半死不活的薛沛给当场摁死!
薛沛很客气的接见了这些人,哪怕这些人看他就如看杀父仇人一样,还是周到的请坐请茶,跟前两次薛家七房上门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这让来人心里更有底气——今时不同往日,薛沛再不是那个富可敌国的金陵首富,不是行动间左右江南物价的皇商,与他们这些马上成为皇商的人,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等到薛沛听完这些人的来意,说出一番话来,却让这些人的得意一下子化为乌有:
“皇商,我什么时候说出让皇商了?那天大家鉴的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出让的是薛家族长之位,还有薛家生意四成股。难道你们忘记了,我可是说过,我只出让族长之位和生意,
除了这两样一概不让。里头何曾提过皇商二字?!”
惊诧、惊讶、惊慌、惊叹……不管是薛家七房还是甄应嘉,最终的感觉是惊悚!
没了皇商的名头,薛家的生意从哪儿做起,就算是拿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