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然给了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如现在庄子一样,都改成桑基鱼溏,就让薛坚去给你看着,你觉得可好?”
好,怎么不好,现在别说让薛襄只是把刚到手的庄子改成桑基鱼溏,就是让他一个人去挖渠,他也会马上去做。
薛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桑基鱼溏建效不快,要推广起来并不容易,只能慢慢以点带面,让周围的人看到实效,才能大规模的推广。等到桑基鱼溏推广开了,这一片的产量都上去了,薛沛再往空间里收物资,才不容易引人注目。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薛襄若是去了二十里外的雾李庄,跟甄士隐读书的时间势必不能得到保障,因此薛沛才说不让他参加今年的秋闱。
并不是薛沛突然不知道轻重缓急,而是他听甄士隐之意,薛襄今年参加秋闱的话,中与不中在两可之间,不如再等一科,把基础打得牢固一些更有把握。
薛襄去了雾李庄,薛成也启程去了京城——京中的铺子已经开了快一年,也得让薛成去看看守铺子的人可还老实。再就是让他顺道看看,现在京中都时新什么花色,好为明年的纺绸做好准备。更重要的是,得在京里置一处合适的宅子,以备将来薛襄与薛蟠两个进京之用。
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薛沛自己就得亲自监督着庄子里的事。好在经过将近一年的时
间,庄子里的一切都上了正轨,并不用他多操心,可以利用空余的时间,替宝钗与英莲两个开起蒙来。
虽然薛沛本身不是学中文的,可是他脑子里有贾敏、张夫人两大才女的记忆,给两个小女孩开蒙还不是什么难事。又因两个女孩开蒙,觉得自己孤单的薛蟠蝌,每天都跟在堂姐身后蹭课,薛沛只要他不哭不闹也就由着他跟着。
及至薛襄把雾李庄的田地都改建完,安排薛坚守着,回来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光认了二三百字,就连三字经都能磕磕绊绊的背出大半,不由很是惊奇。
一问之下,教儿子的竟不是甄士隐而是自家兄长,更让薛襄觉得兄长本可自己读书科举,却为了全家人隐忍牺牲,把机会让给了自己,若是自己将来有所成,不知回报兄长,那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不光薛襄是这样想的,就连甄士隐也与薛襄的感觉差不多:他到此地之后,只教两个学生,又不用理会家里的琐事,便是姑苏那边的产业,收获之时也是薛沛派人替他打理的,让甄士隐觉得薛沛此人的心胸,远非一般商贾可比。
加上薛沛数次照顾庶弟的行为,让甄士隐越发觉得此人襟怀坦荡,待人至诚,是个实诚的孝悌之人,心里多了些亲近相交之感。又见薛沛亲自下田,与佃户相处融洽,合了甄士隐天下大同的心思,对薛沛越加感佩,行事很愿意听听薛沛的意见。
这日甄士隐给薛襄两个留了课业,让他们自己完成,自己则踱到薛沛处闲谈,薛沛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甄兄自己可有意继续科举?”
甄士隐久已未想过继续科举之事,被他问的一愣,低头寻思半晌才道:“自我二十二岁中举,如今已经十五个年头了,便是再进一步,又有何做为。”
“欸——”薛沛不赞同的出声道:“当年你中举后未能再进一步,不过是怕被甄应嘉报复。现在他已不足为虑,就算为了将来英莲着想,你也该试试。至于说做为不做为的,便是只任一县父母,能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谁说不比那些尸位素餐的禄蠹强。”
甄士隐便用心的思考起薛沛的话来,良久又问:“我看薛兄之才,并不在我之下,怎么自己
没想着?”
这个答案薛沛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也知我是历尽繁华之人,以前又一直是商贾。若不是家里逢事,盗贼一直无踪,官府也觉得对不起我们府上,说不得连薛襄参考,都有人会拿行商子弟,三代后才可科举说事。好在我这里有薛襄与薛蟠两个可以做指望,我只要给他们守好退身之地便好。”
对呀,甄士隐这才想到,自己与薛沛是没法比的,人家有兄弟有儿子,将来只要中了一个,便可改换门楣,可是自己若是一直窝在庄子里,甄家就只能渐渐落寞了。
想想自己妻子已经再次有孕,说不定就是个男丁,甄士隐的心火热了起来。可是想想自己的年纪,又不那么自信了:“只怕我这个年纪……”
薛沛劝他道:“人都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你离五十还差得远,自有用武之地。”
说的甄士隐连连点头,自回家与封氏商议。封氏自从有孕之后,也盼着是个男孩儿,好给甄家留后。即盼着是男孩子,就盼着这个男孩来到世上之后,不再如他父亲一样窝着不敢出头,对薛沛的主意很是称赞。
这让甄士隐下了决心,不过他决定自己也不参加今年的秋闱,到时与薛襄一起进京。一来他多年未揣摩科场文章,得多找些来读,二来与薛襄一起进京,可以有个照应。薛沛还劝他不必拘泥,他若是春闱的话,自己再去寻别的先生来教薛襄两个便可。
谁知人家甄士隐是想着自己妻子已经快四十了,才又有了宝贝的一胎,若是自己长行必要两头记挂,不如等孩子生出来,养上两三年,将来进京应春闱之时正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