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心里暗算了一下原著里那位骄奢的夏金桂的年纪,应该与迎春差不多大小,现在出没出生都在两可之间,总算淡定了一点儿。
现在夏家又不住在这里,自己不用这么早就担心迎春要是与夏金桂一起玩,会出现近墨者黑的问题。
可是刚才她震惊的表情,已经成功勾起了婆子的谈兴:“前些年夏家倒是住在这边,我们也见过几次夏太太,是个慷快人。谁知两年前夏老爷身子不好,把生意都交给掌柜的,自己带着夏太太去庄子里住着养身子了。宅子里也只留了两个人守宅子。”
听到这里张翠花也算明白了,问道:“那没打听打听他们家老爷的身子可养好了,请的是什么大夫?”
李年家的听到自家主子又打听大夫,不由的咳了一声,提醒张翠花男主子已经去世了,再有好大夫也是白打听了,让张翠花的脸色就是一白,也没了谈兴。
那婆子向张翠花告退之后,边走边悄悄问李年家的怎么说的好好的,就一下子打住了,李年家的道:“不是我刚才拦嫂子的话。实在是我们太太因先老爷的病,听到哪里有好大夫都要打听一下,然后就自己伤心,骂自己没用,为什么没早打听到这样的好大夫。”
婆子听了也有些惨然:“唉,都说死了的是享福的,活着的才是遭罪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说的李年家的点头不已。
张翠花明面上拿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很符合她给自己设下的高门不受宠的庶子媳妇的形象。就在她接待刘家婆子的时候,鸣柳已经带着新买来的丫头拂柳一起,把她起居的屋子收拾好了。
屋子不小,里头的家具也都是新添置的,按着身份并没用太过贵重的东西,不过是酸枝之类,却因新,看上去还是挺上让赏心悦目的。
帐子也合了守孝的规矩,总以素淡为主,倒让张翠花想起件事儿来:“李年家的,跟你男人说,让他去刘家的店里置办些素色的布匹,府里的人,每人赶做两身应季衣裳。”
李年家的听了,应下后向张翠花问:“太太的衣裳,是由奴婢们做还是?”
“算了,这两个丫头一看也不是会做针线
的。去问问刘家的店接不接,若是接的话请人明天过来量尺寸吧。再与你男人说,这帐也要立起来。”
李年家的便赔笑道:“奴婢的大儿子,倒是认得字……”
这是想人事、财务一把抓?张翠花果断摇头:“府里才几个人,并不用专门的帐房,让你男人自来与我回话。”把李年家的臊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自己这里总共也没有几个人,李年一家还得以收心为主,张翠花点了她一句:“你想着替我效力的心是好的,只是也得给别人些机会。”哪儿有好事都留给自己家的道理?
李年家的出来对李年说了自己与张翠花的对话,感叹道:“主子虽然只是个女人,又年轻,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李年恨的把自己的媳妇骂了一顿,最后道:“她一个女人,早早就做出这样的打算,见事不好就敢离了虎狼窝,你竟还想着拿捏她?趁早收了你的心,别累得的一家子人又被发卖出去。”
李年家的一声也不敢吱,自此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一心办起差来。他们夫妻的对话,关注着的张翠花自然都听到了,可是还是得加些防范才好——这个时代的女人,局限太多了,就是在自己的宅子里也不是全然无事。不使些制衡的手段,自己什么时候被奴才给架空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李年不得不按着张翠花的吩咐,进出人市去买人,从做饭的婆子到针线上的人,足足买了有二十几个。李年家的看着家里越来越多的女人们,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张翠花要从里头培养心腹了?
可是这事她不仅不能劝,还得装成自己看不明白的样子,对新来的人尽心尽力的教规矩、排班次——主子明显对自己不喜了,若是还耍聪明,那就跟当家的说的一样,会害得自己一家子重新被发卖。
随着大批的奴仆被买进来,院子里各处开始有人走动,人人手里也有差事,并不因只有两个主子,就无事可做。张翠花借鉴了贾敏、张夫人管家的法子,早早把各项规矩向人说的明白,一旦有人犯错,头一次只罚月例,第二次就全家都发卖出去,一点儿也不肯通融。
只发卖了一家,府里的下人就知道主子看上去温柔
和蔼,却是眼里不容沙子、下得了狠心的,谁还敢偷懒耍滑?
一个月下来,张翠花叫过李年,算起了府里的帐目。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一跳,现在府里主子只有两个,李年与自己的媳妇算是管家与管家娘子,钱老大与钱老大家的是二管事与管家娘子,剩下的张翠花自己两个丫头,迎春一个陈嬷嬷两个丫头,还有针线上的、灶上的、守门的婆子计十八名,门子、车夫、巡夜的又是二十六名,奴才已经五十一个人。
人多,吃的就多,衣裳做的也多,加上初搬家新买人,各处都要添置东西花银子,一个月下来花出去了四百三十二两银子。张翠花自己觉得不可思议,李年也跟着咂舌:
“太太,原来奴才当差的京兆尹府上,奴才足有一百二十多个,听说一个月也不过二百不到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