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日后也难寸进。”林如海觉得这个理由可见人品。
贾珠还是苦笑着:“姑父有所不知。”便把他们一房搬出荣国府后,王子腾是怎么行事的,四皇子又怎么报复的,贾政怎么奔走的说了个大概。
虽然只是大概,二房在京中竟成人人喊打之势,还是让贾敏这个做妹子的有些揪心,不由问道:“大哥竟不闻不问吗?”
听她理直气壮的口气,与往日的贾政何其相似,贾珠笑意更苦上两分:“姑母可知,老太太之病皆因我父母而起,便是大伯有心
,我父亲又怎么好意思求到大伯头上呢。”
林如海听到这里脸色倒好了些,觉得贾珠这不文过饰非是个可取之处,向着贾珠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贾敏更记挂的是贾母之病,放下贾珠向林如海求教的话题,转而关心起贾母来。自从搬出荣国府,贾珠并没去给贾母请过安,好在贾政是去过的,他还能说的□□不离十。
这已经足够让贾敏泪水重新流下来:“老太太一世要强,老了老了,竟落得……”当着贾珠自己不好说完,可是话里的埋怨之意,贾珠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他给贾敏倒了一杯茶,里头滴上十分之一的修复液,捧到贾敏面前,跪下举过头去:“子不言父过,再说老太太私房没的实在蹊跷,侄子不敢替老爷辩白,却也不敢说那东西是老爷拿的。”
“不过自我们一房重新开府之后,很是清理了一下奴才,发现好些公中报损的东西,竟在奴才家里都见到了。”
贾敏接过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才小口喝了下去:“这些事我跟着你大伯母学管家的时候,都听她说过。清水池溏不养鱼,世家大族在所难免。”
林如海听了眉头倒皱了起来,问贾珠:“那些奴才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贾珠冷笑了一下:“既然清水池溏不养鱼,那不吃鱼便是,总不能做主子的倒让奴才拿捏住。”
这话霸气的不象读书人说出来的,林如海却没有什么反感之意。便是贾敏听了也若有所思,两个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自己今日是头一天来,好些话有的是时间说,贾珠便也不言语。良久,贾敏才重新展颜,又问了些琐事,便让人带贾珠去准备好的院子歇一歇。
等贾珠走了,林如海才向贾敏道:“珠儿说的未尝无理,咱们府里的奴才,太太也悄悄的清一清。就是那几个,给她们一个好去处也就是了。”
贾敏猛的抬头看向林如海,见他神色认真,又低头思量一回,才道:“哪些人动不得,老爷可否告知?”
林如海眉头一动,不想夫人竟有所察觉。一想她本是心思细腻之人,也就释然:“哪里有什么人是不能动的,即进了林府,便要听当家太太的处置。”
贾敏脸上的
笑便多了几分:“我会慢慢办着。”事缓则圆,没的自己娘家侄子一来,自己就大刀阔斧的处置奴才姨娘,让人听了成什么样子。
林如海听了也是一笑,觉得贾珠一来,太太的心胸确实开阔不少,留下他来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学问还是在考校一下的,若是把书读成贾政那样,就是太太出面说项,也难留。
至晚自是开了家宴,贾珠得以有机会给黛玉与樘哥儿两个用了修复液。这两个用的更少,怕的是小孩子承受不住。
哪怕贾珠已经刻意控制了用量,第二日林家的主子们,还是都早早的沐浴了一番,不过人人精神头看长,便是饭量也增了些,所有人都觉得贾珠昨日说的没错,他一来大家的身子果然见好。
等晚上林如海下衙回来,觉得自己还有精神,便把贾珠叫到跟前,考校一番他的学问。听后眉头紧的不能再紧,不解的问道:“以你的学问,三甲是不用想的,进士及第不是难事,春闱是怎么回事?”
“不瞒姑父,当时小侄自己无人可以讨教,对自己到底学成什么样子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又知道自己一家子住在荣禧堂里头不合规矩,一心巴望着自己得中后,可以说服父母让出荣禧堂。患得患失之间,夜夜不得安枕,白日里又要读书,身子当时已成灯枯油尽之势。”
“直到被人抬出贡院,又被迁到一个远离正房的偏院,小侄才算想通了。若是这身子不好,便是中了进士又如何?自己的身子不好,至亲也要放弃自己。等着分家出府之后,小侄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自己有本事有能力了,别人才会听自己的。”
林如海定定的看着贾珠,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大逆不道吗?可是想想,却十分有道理。世家大族为了保全或更进一步,每每展现出凉薄与冷血的一面。
挺不过来的,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挺过来的,便是人中龙凤。
贾珠,很明显是挺过来了。
可是荣国府的大房与二房,却已经分了家了。也就是说,不管将来贾珠成龙成凤,与荣国府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如海不知道自己应该同情贾赦还是替他庆幸,贾珠有读书人的风骨,不愿意让
自己的父母鸠占鹊巢,这才在发愤读书,又识破了所谓亲人的冷血与凉薄,进而让贾赦可以把二房分出府中,荣国府得以拔乱反正。
哪怕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