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市小姐吗?怎么样?我妹妹比她们如何?”
顾乐棠脸一红,连忙低下头,“你胡说什么呢?静昭是大家闺秀,还是女学生,那些人能跟静昭小姐比?”
这年头敢出来抛头露面选美的,多是歌舞厅的小姐们,就算是其中的清白人家的女儿,也多是出身不显的,许静安作为哥哥,这么议论自己的妹妹,顾乐棠有些不高兴,“你是静昭小姐的兄长,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你的口里出来。”
许静安不以为然的哈哈一笑,如今都新时期了,谁还讲这些?听说那些被选上的小姐们,被泸市的政要跟有钱人追捧,许静昭要是在泸市,他一定也让妹妹去选一选,没准儿还能给他搭一条通天路呢!
到了吉时,许静安开着借来的汽车去徐家迎亲,而薛琰则跟徐氏,还有郭太太由许家的几个大掌柜还有他们的太太们站在大门处迎客。
“静昭,这样怕不好吧,”郭太太还是头一次这么抛头露面呢,以前姜老太太做大寿,她也就站在内院的二门处招待下女客,而外头的事,许静安不在,那就由几位大掌柜代劳了。
薛琰倒没有什么紧张的,“娘,您不也听大哥说了,如今是新时代了,女人啊,再不会被关在内宅里了,”就是这几位许家大掌柜的太太们,也时常各自走动交际的。
她看了一眼紧抿嘴嘴唇一脸严肃的徐氏,“再说了,咱们不在这儿,总不能留大伯娘一人儿站在门口吧?”
徐氏听侄女儿说到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但没有接腔,今天是她主动要求来大门口的,这主意还是徐家大老爷给她出的,儿子也支持,说是她不能成天困在二门里,这样一来,外头只知道许家有个老太太,都不知道许家还有她这个大太太呢!
既然姜老太太能撑起许家的家业,那她徐俊燕也可以,她得用实际行动告诉洛平人,许家长房才是许家未来的主人,她徐大太太,才是以后的许家老太太!
因为家里双喜临门,即便是徐大太太跟郭二太太两位守节之人,今天也都脱去素色,换上了鲜亮的衣裳。
徐大太太一身暗红袄裙,特意戴上儿子从京都给她带回来的珍珠首饰,只是为了掩盖脸上的色斑,她特意抹了厚厚的官粉,这会儿天气又热,粉妆一脱,脸上就开始斑驳了。
而郭二太太在女儿的强烈要求下,也换上了新式的袄裙,暗姜黄的宽袖洋缎袄子,下头配了新式的芝麻纱,只是郭太太是一双小脚,那裙子不像别人的只到小腿,而是垂到了地面。
可她人年轻,生的又恬静,即便是只戴了银簪银镯,也不会叫人觉得寒酸,反而有一种人淡如菊的端丽素雅之美。
再加上站在她身边的女儿,这对母女简直就夺尽了所有来客的目光,来客在唱名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的走到郭太太跟前与她见礼,说上几句恭喜的话,然后由许家的管事或者掌柜请进府里,反倒把一直站在最醒目位置的徐大太太给忽略了。
“呸,狐狸精,”徐大太太气的脸色铁青,连笑容都端不住了,她想袖子走了,又觉得没面子,又怕被哥哥跟儿子抱怨,咬了半天牙,她才挤出一丝笑容来,“弟妹啊,为了我们静安的事,你可真辛苦了,不如叫静昭扶你回去歇一会儿?”
郭太太其实也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恨不得立时回到自己院子里,但今天不只是许静安的婚礼,更是姜老太太的六十大寿之日,还有她的女儿,郭太太下意识的握紧薛琰的手,“不必了,这会儿来的许多是自家的亲戚,我得领着静昭见一见。”
什么自家亲戚?许家小门小户出身,哪有那么多亲戚?
这姓郭的贪心不足,想给女儿攀高枝呢!徐氏冷笑着撇撇嘴,“你也真是心大,照我说,咱们这样的人家,那娇小姐啊,得好好养在绣楼里,不嫁人不许下楼才是规矩!”
说自己的女儿?郭太太微微欠身儿,“我也想啊,可是静安不常说,现在不比有皇帝的时候了,是新社会新时代,不然他怎么会看中徐家三小姐呢?我们静昭啊,比徐三小姐胆子可小的多!”
郭太太话音一落,周围陪着迎客的几位大掌柜都忍不住翘起嘴角,徐家带着女儿上门提亲的事,有王媒婆的宣传,在洛平已经不是秘密了,尤其是他们这些姜老太太的心腹,知道的就更多一些,包括许三友的死。
……
“好了,就是这条街,你们就一直往前走,前头门头最高的那户,看见没有?到那儿停下来就行了,”顾乐棠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他为了给姜老太太添寿,跑到郑原之后,特意花大价钱将郑原最大的歌舞厅里的西洋乐队给包下来直接用火车拉到了洛平,为的就是给大家一个惊喜。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况这位公子手面儿极大,他们出来这一趟,可比在歌舞厅一个月挣的多,而且顾公子能叫督军府里的长官出面,愣是叫歌舞厅停了生意也要他们走这一趟,他的来头就可想而知了。
乐队指挥一挥手,早已准备了许多遍的生辰歌就响了起来,乐队一众迈着整齐的步子往许家走去,旁边顾乐棠开着车,得意洋洋的往里走,就他这新意跟诚意,不但能哄姜老太太欢心,也能得许静昭另眼相看。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