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尤其是这位三姨太,如果不是教养在,她真的都不想让三姨太进她的正院儿,“三姨太真是太客气了,这不管是城里的大夫,还是福音堂的洋医生,相信都能给李老板治好病儿的,我们静昭一个学生,哪有那本事?”
三姨太已经从姜老太太略带不屑的目光中猜到她清楚自己的事了,态度不免又软了三分,“老太太不知道,去年我们老爷在洋行里发病,就是大小姐给救的,现在想想,那时候我都吓懵了,没顾上谢谢大小姐。”
“后来我又陪着老爷去省城看了看,洋大夫给开的药也挺管用的,就是不怎么去根儿,我家老爷那么忙,又不能一犯病就往省城去,后来济民堂的杨大夫给开了个方子,说是大小姐留下的,年前吃了一阵儿,把毛病压下去了,身子也眼见好多了。”
三姨太尴尬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可能是过年的时候又累着了,这次犯上来比先前又重了,吃杨大夫的药也不见轻,我这心里着急,就觍颜来求大小姐了,还请大小姐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救救我家老爷。”
说到这儿三姨丈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过完年李少谦就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了李家,如果李老板再有什么闪失,她可指望谁去?
之前她不相信一个小姑娘会有多大的能耐,但经过上次的事,她对薛琰的医术简直是五体投地,她相信只要薛琰过去,就一定能治好李老板的病。
“老太太,我知道我没脸来求你们,但还请您跟大小姐看在我们家老爷的面子上,救救他,李家上下都指着我们老爷呢!”三姨太只差没给姜老太太跪下了。
姜老太太看着泣不成声的三姨太,“原来你也知道李家上下指着李老板呢?不容易啊!”
她吩咐李妈妈把薛琰叫了过来,将三姨太所求跟薛琰说了,“你要是想去,就去一趟吧,”姜老太太对孙女的性子了解的很,治病救人的事,她从来就不会推托。
薛琰点点头,招人烦的三姨太她都给看好了,对许家态度还算不错的李老板她怎么能坐视?“好吧,我带着东西,跟着三姨太走一趟。”
……
站在许府大门外,三姨太看着从侧门里缓缓驰出的汽车,最后一点儿不甘也荡然无存了,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大小姐,谢谢你。”
见三姨太坐好了,薛琰一踩油门儿,“有什么可谢的,我出诊费用可是不低的。”
想到那两根金条,三姨太一笑,“那是自然,”
她靠在簇新的椅背上,“以前我对你成见颇深,”
没有等到薛琰的问“为什么”?三姨太自失的一笑,“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比不上你的,就因为你投了个好胎,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小姐,而我,就因为家里穷,年纪轻轻却要给人做妾。”
“现在呢?”有功夫嫉妒不平,还不如花力气提升自己呢,薛琰活了三十多年,好像没有嫉妒过谁,因为她没那闲功夫。
“你上洋学堂,会医术,居然连车都会开,”三姨太低下头,“我除了有张脸之外,还有什么?”
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甚至连脸,我都不如你。”
这叫心服口服?薛琰握着手里的方向盘,医术这辈子三姨太是没戏了,但开个车应该挺好学的吧?“你想学开车也容易啊,李家又不是没有。”
“李家的女人是不能摸这些的,不止是这个,就是李家的女儿,也不可以过问家里的生意,”这一点,李老板可真的是连个老太太都不如了。
自己救了她一命,结果人家看到她会开车才彻底服气?薛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就听三姨太又道,“少谦走了,他永远的离开我了。”
薛琰听懂了,“那就好,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但方法错了的话,幸福永远都不会来,你以为你手里抓住的,镜花水月顶多是空欢喜,□□那才是要了命呢!”
“是啊,幸亏我遇到了你,”
“你应该说,幸亏李少谦良心没被狗吃了,”
……
薛琰一进李老板住的院子,就被乌压压一屋子人吓了一跳,三姨太见她驻足不前,忙道,“大太太,二姨太还有家里的孩子,都守着呢!”
大太太见过薛琰几次,她并不相信许家娇养的小姐会给人治病,若不是三姨太再三说薛琰当初在洋行救过李老板,后来连杨安民也跟她证明,说自己那个外甥女跟着洋神父学了一手好西医,她是绝不会拿丈夫的命去冒险的。
“静昭来了,快请进,”大太太强笑一下,侧身请薛琰进屋,“我家老爷年前冒了风,喉咙肿痛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是老毛病了,又把杨大夫以前开的方子用上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不管用了。”
“李老板的病,除了用药,还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偏年前是各家正忙的时候,怕是他歇不下吧?”薛琰看了一眼随着她进屋的人,三个老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七八个人挤在一处,光屋里的气味都叫人受不住。
她从出诊箱里拿出体温计给李老板夹上,开始检查他的关节,“大太太,不如叫其他人先回去吧,这屋里地方小,大家挤在一处,都不方便。”
这话杨大夫也说过,可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