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母一边探头瞧热闹,一边做饭,见柯美虞来了,小声地说:“真没瞧出来,老二一家以前多老实,结果抢了你的婚事,又分了家后,一个个尾巴翘上了天,哪天不出点幺蛾子?”
“八十多块钱,说花就花了,跟没见过钱似的,手里存一份都烧手!”
柯美虞轻笑着揽着柯母的肩膀,“娘,您就甭跟着操心了,看热闹就是。”
“我家里五个儿子一个闺女还没着落呢,我闲得管他们家的事?”
柯母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小声苦心婆妈地说:“小鱼儿,娘不是那迂腐的人,非得说将女儿嫁出去。”
“可是你都十八岁了,错过了于家这门亲事,咱们还能慢慢寻摸其他的,总能找到满意的。”
“女孩子的好年龄也就这么几年,娘不想看到你为了那两个东西,耽误了一生。”
柯美虞一愣,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说:“娘,婚事讲究缘分,您瞧,之前于家多好,咱们前面步骤走得很顺,结果呢,临门一脚被人截胡了!”
“我没有被那对狗男女给恶心到对婚事绝望。我只是觉得,这事真不急,缘分到了,我就是走在路上,都能被砸中。”
“您放心好了,我可是我奶口中的祥瑞花儿,哪是阿猫阿狗能娶走的?”
柯母想想也是,虽然婆婆口中的福气包有些夸张,但是自家这个闺女从小运气就不错,小嘴巴念叨着想吃什么,第二天保管能吃上。
“那行,娘就不催你了,但是你得每天早上起来念叨三遍要嫁出去,还得嫁得好,一辈子幸福!”
柯美虞忍不住笑着冲着柯母脸颊亲了一口,“娘对我最好了。”
柯母被她闹了个大红脸,“你这疯丫头,去去去,抓紧带着小朋友出去玩。”
说着她往柯美虞手里塞了个盘子,一半是撒了白砂糖的猪油渣,一半是三个煎鸡蛋!
这在普通家庭里,绝对是极为奢侈的吃食了。
却被柯母当做加餐打发走俩人。
“好香呀,”小家伙眼睛几乎粘在盘子上,但他却紧抿着唇控制住泛滥的涎液,不说一句想吃。他还记得这是要送给救命恩人的!
柯美虞寻了个篮子,将盘子放进去,便拉着小家伙的手抄小路往牛棚而去。
小家伙显然没在农村生活过,对什么都很好奇,哪怕路边的小花小草都能引得他小小地惊呼。
“姐姐就稀罕你这么没见识的样,”柯美虞哈哈笑着。
卢粤海哼着:“姐姐,你也别笑话我,等我爸妈寻来,带着你一起去我们大院玩。保管你比我还没见识呢!”
“好呀,姐姐等着呢,”柯美虞却想着,大院里可都是主角故事发生地,自己怎么着也得瞧瞧热闹去呀。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牛棚。
一个穿着白衬衣军黄裤子梳着俩麻花辫的清秀女孩儿,端着筐子在喂牛吃草,见她们俩来了,便冷着脸说:“柯同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被人瞧见了,又会传出不好的话来。”
“什么不好的话?”柯美虞挑眉问道,“唐同志,你生病的时候,有好几个男同志下河捕鱼,村里人有说什么了吗?”
“咋我大大方方感谢秦同志,就要被人嚼舌根?”
唐艾俞紧抿着唇,“柯同志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非得让我说出,秦同志压根不想要见你,请你矜持些不要再用什么救命之恩上门吗?”
“唐同志这话我不爱听,谁先咄咄逼人的?”柯美虞露出八颗白牙,“男未婚女未嫁,光天白日之下,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难不成这条路是你开得?唐同志,你管得忒宽了吧!”
“我,我,秦同志也是为了给我捕鱼才落水的,否则也不会被你赖上。”
唐艾俞越说越觉得对,“我当然得替他把着门,算是还了欠他的人情。”
柯美虞点点头,上前一步,见唐艾俞忍不住张开手挡住路,于是退后一步再往前,“喏,刚刚那一下,你确实拦住我了,所以人情还完了。我这是第二次上门,你总不能揽了吧?”
“不然你就是存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念头,往后谁还敢管你的事?”
“你……”唐艾俞又羞又气。
她的爷爷是京都某军医院的主任,受小人陷害被下放到这里。
她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尤其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像柯美虞如此无赖!
唐艾俞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被人戳破心思,哪里有脸待着,跺跺脚奔回了屋子。
“啧啧,”柯美虞瞧得惊奇,“团子,我说什么了,她一句话都不争辩就跑了?战斗力太差了吧?”
“我不叫团子,我叫卢粤海!”小家伙不懂这些,只是气呼呼地说。
柯美虞捏着他鼓起来的腮帮,又戳了戳他能挂酱油的嘴巴,“不然叫包子吧,还带褶呢。或者酱油瓶栓?小蛤蟆?”
小家伙跺着脚,“卢粤海,卢粤海,你没听懂吗,是卢粤海!”
“鲈鱼孩儿?”
“你还是叫团子吧,”小家伙耷拉着脑袋,满是无奈地说。
俩人在门口旁若无人地说话,秦元九猛地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