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假单胞菌有效不是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李铮上辈子从来没有尝试过提取碳青霉烯类抗生素,他就算是知道提取步骤,分子式,也不能再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出完美的毒性控制在最低的碳青霉烯类抗生素。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了,他知道碳青霉烯类抗生素有较大的肾毒性,但对已经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病人来说,这些肾毒性算什么。小白鼠毕竟不是人,只要配合一些缓解肾毒性的药物,他有八成把握大多数人能扛过药物副作用。
他已经没空做配合缓解药物注射的试验了,八成把握,他只能赌一赌。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出了事,李铮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王教授强烈反对,李铮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没人会比他们更清楚。
一旦李铮这么做了,病人平安无事最好,一旦有人因为药物毒性去世,全球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这个少年,媒体会将所有不堪的帽子戴在这个年轻人头上,什么人体实验,什么屠夫,这种例子在制药学的历史上还少吗?多少惊艳才绝的天才因此陨落,消失在这个圈子里,甚至有些不堪压力自杀的。
没人会去在意你为何这样做,他们只知道没有达到标准,就往人体中注射,就是反人类!没人会和一个戴上反人类头衔的生物学家合作。一旦失败,李铮的职业生涯将会迎来毁灭式的打击。
一众教授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铮这么做。
李铮看着一个个情绪激动反对他这么做的教授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但她心里的想法却是越发坚定起来,“教授,跟一百多条人命的一线生机比起来,我觉得这些后果我还能承受。”
李铮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有把握一个病人都不出事吗?没有。不过他算算,他手头上的钱也不少了,如果真的不能再进实验室,也不至于饿死。
而且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找个信任的人放在台面上,他躲在幕后就是了。就是梦想中的诺贝尔要泡汤了,他不可能再站在台上接受任何明面上的荣誉。
还有,李铮一直觉得,他自己的运气算是不错的,否则不至于猝死在实验台前还能有重生这一遭,老天……应该不会看着他就这么玩完。
“李铮啊……”赵教授还想再说些什么。
李铮摆摆手,“教授再说下去,我想要奉献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放心,我会最大程度地保护好我自己的。”说着,他对张跃军使了个眼色,张跃军点点头,快速跑出去开车了。
赵教授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被气的。你都打算赤膊上阵了,还谈什么保护自己。不过气愤的同时,他更多的是感动,羡慕还有自愧不如。
感动李铮的选择,羡慕徐明生那个老小子有一个这么好的学生,自愧不如……他抬头和几个老伙计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羞愧,他们啊,习惯了名利,习惯了受人尊重,已经缺少了能孤注一掷的魄力了。
“走,我们跟你一起去!”赵教授开口道。
众教授同时点头,和李铮一起去代表着他们知道并支持这件事,这对诸位教授来说,也是极大的风险。如果真的有病人因为注射抗生素死亡,他们虽然不至于和李铮一样被逼退圈,但被骂、损害名望却是不可避免的。
李铮惊讶地看着他们,许久脸上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好,你们随意。”这些倔牛,如果你强烈拒绝,会让他们觉得你是看不起他们。做了两辈子学者的李铮,太明白他们的心理了。
凌晨三点十五分,一辆带着一百多条人命、一百多个家庭、几百个人希望的面包车从青园缓缓驶出,披着夜色向市区玛丽医院行去。
凌晨三点十五分,香江夜生活还未结束,刺眼的霓虹,载着美女的跑车,青年人行风而愉悦的呼喊声,他们不会想打,在离他们不远处,一群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努力获取生的希望。
张跃军车子开得飞快,今天大概老天爷也站在他们这一边,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红灯。
远远看到玛丽医院四个大字的时候,李铮看了看手表,三点四十五分。
玛丽医院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警察们看到靠近的面包车,手里挥舞着一闪一闪的手电筒。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张跃军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停在封锁线前面,李铮等人迅速从车里下来,警察们正想上前与他们交涉。
穿着白大褂的陈素芬和王静猛地从封锁线里冲出来。
“你们来了!”
领头的警察是认识陈素芬的,见状也不再上前,耸耸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铮还是穿着实验室的防护服,李铮实验室的防护服买的都是国际上最高标准的,隔离细菌的效果比玛丽医院的医生白大褂好多了。
“进去,老徐现在意识还算是清醒。”陈素芬丝毫没有把王静口中说的希望放在心上,他们一直在临床一线的医生更知道铜绿假单胞菌的可怕,她让李铮等人过来,完全是抱着让老徐见他同事和得意弟子最后一面的想法。
徐明生的病房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年轻的二十几岁,年纪大的也有三四十的,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面容悲戚地坐在徐明生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