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最中间,金老爷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李快脚看。
边上百姓的催促声、起哄声,他也丝毫不理会,只这么看着,一双眼睛里似是有火要喷出来。
李快脚在金老爷的眼底看到了刀山火海,不由就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金老爷才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头蹦:“你活腻了是不是?老爷我的谣言,也是你能造的?现在赶紧给大伙儿说说明白,这事情跟我没关系!”
李快脚哭丧着脸,却是不改口了。
这个当口,他还如何改口,与其犹犹豫豫、左右都不讨好,不如就把事情说明白。
将功补过,此刻若是犹豫,怎么能算将功补过呢?
“金老爷,您也别挣扎了,老老实实交代得了,您家婆子都被人抓着了,您还能说与您无关不成?”李快脚道,“也怪我,被银子闪了眼,答应您做这桩买卖,这下好了,银子没捂热,我脑子都快要搬家了。”
“呸呸呸!”金老爷骂道,“怎么就跟我有关了?我与徐侍郎无冤无仇,我陷害他做什么?”
李快脚瞪着眼睛,道:“您与他无仇,王员外郎与他有冤啊,您是替……”
“胡扯!”金老爷抬起手就往李快脚的脑门上拍,“我们金王两家结亲结得不痛快,我会帮他?”
李快脚想躲开,无奈人挤人的,根本闪不开,生生挨了金老爷好几下。
金老爷这么胡搅蛮缠,让一些百姓也犯嘀咕了。
是啊,金老爷做什么去害徐侍郎?
哪怕是金王两家亲密无间,王甫安又是为什么要害上峰?
徐砚是刚立功回京的侍郎,王甫安是个小小的员外郎,王甫安是断然碍不着徐砚的路的,他好端端招惹徐砚做什么?
莫不是徐砚在工部打压王甫安了?
可徐砚打压一个员外郎……
是了,还有徐大姑娘的婚事夹在其中呢。
围观的几乎都是普通市井百姓,无论是给东家做工,还是自己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都多少受过些磨难。
他们最能体会到的是“高低”两者之间的“低”。
东家就爱没事找事,光顾些生意的、一个铜板就敢当大爷,这些人都是顶顶可恶。
徐砚一定也是这么欺负手下人的,尤其是有了徐令意的婚姻这么一个记恨的理由,小心眼的徐砚更加不会放过王甫安了。
要不是徐砚太过分,王甫安会反抗吗?
根本就是上位者失德!
李快脚却没有功夫去理会看戏人的想法,他对付金老爷还来不及。
双手被徐家的人拘着,他根本无处躲,也不能挡,实在叫金老爷烦得没办法了,李快脚拿脑袋当榔头,对着金老爷的肚子就顶了过去:“你们这对亲家也真是绝了!都是敢做不敢当的!
王员外郎去年用那种不入流的态度拒了徐家,跟金家结亲,眼下人家徐侍郎得了功绩,他怕被人笑话他眼光差,就要泼脏水污蔑人家。
要我说,早早低个头,好好跟徐侍郎赔个礼,徐大姑娘现在嫁得风风光光的,徐侍郎也不会来跟他计较。
他偏不,他一定要眼光天下第一好,不好了,就让徐侍郎倒霉。”
百姓们一听,李快脚这说法,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金老爷捂着肚子,怒道:“那是他,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一片嘘声。
金老爷在撇清自己的同时,也承认了那就是王甫安的真实想法。
原来,不是徐砚打压人,就是王甫安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李快脚嘿嘿一笑:“跟您是没有什么关系呀,可您偏偏就是要掺合!
您就是个棒槌,您做傻事还要其他理由?
但凡是个站得正的,您前回也不会让我们四处传言抹黑符姑娘了。”
一听这话,金老爷就更生气了,跺着脚道:“我就说呢,前回肯定是你出卖了我,肯定是你!”
前回还真不是李快脚卖了金老爷,但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多说,随便金老爷叫嚣。
等金老爷叫不动了,他才道:“九月二十八日晚上,王员外郎在素香楼临街的第三间雅间吃酒,您进去寻他,出来之后,就来寻我了。”
围观的人闻言,忙道:“问问素香楼,那天晚上这两人是不是在一间雅间里。”
人群此起彼伏地催促声。
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高声道:“你们别为难东家了,人家做生意不容易,我告诉你们,我当时就在临街的第二间,我瞧见他们了。”
公子哥儿说得有鼻子有眼,金老爷心里一堆脏话,这根本就是放屁!
他当时去寻王甫安时,整个二楼就只有小王爷常年吃茶的那个雅间有人,其他都是空着的,若不然,他会去见王甫安?
可金老爷不能说,说了,不就是证明,他与王甫安的确有商量过吗?
思及此处,金老爷突然背后一凉,是不是那一天,他们就给小王爷盯上了?
若不是小王爷插手,小公爷再替徐砚说话,也不至于让听风揪住了李快脚啊。
徐家这几日焦头烂额,恐怕那什么李道姑、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