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同你爸合计合计,看看这事有没有做头。”
罗明友想起上次与好友曾国生聚在一起聊天时,他曾经问曾文芳卖文具卖了多少钱,曾国生举起两个手指晃了晃。
“20元?”罗明友猜道。
曾国生摇头。
罗明友笑了:“孩子玩玩而已,能赚两元钱,又赚到几个孩子一个学期的文具,已经不错了。再说,文芳又给我家两孩子两套文具,那也得不少本钱。我要给她钱,她硬是不接。唉,这孩子,是个懂事的。”
曾国生见好友说出这一大堆话来,有些哭笑不得。他只好实话实说:“文芳这次进的文具,不是赚了2元,而是赚了200元。”
“啊?200元?那不是抵得上一头猪的价格了吗?”
罗明友不太相信好友的话,当初他把曾文芳送到文具批发部,因为与人约好要去装货,就没有陪在曾文芳身边,而是让她挑好文具,等他来接。
不就是几大包文具吗?能赚这么多钱?
“你别小看这些文具,比如那些圆珠笔,不占地,你都不知道那几包货物里面有多少支笔。”
“多少?”
“那里有500支圆珠笔,1000支铅笔。单单这笔就赚了将近50元。”
“啊,文芳拿了这么多吗?”
“是啊,当时我与她妈也吓了一大跳。后来卖得没剩多少了,才放下心来。后来文芳还去进过货,这你不是知道吗?如今还有学生会找他们姐弟买笔呢。”
“这孩子,胆子真大。”罗明友啧啧赞叹。开学几天就赚了人家辛苦一年养大的一头猪,这眼光与做生意的天赋,确实了不得。
罗明友想起这些,不由对曾文芳年前摆摊卖衣服的想法重视起来。
“文芳,告诉你爸,我晚上去你家商量这事。过些天就要农忙,我们先商量好这事,待农忙结束,我们好打听打听货源与摆摊手续的事情。”
曾文芳见罗明友这般郑重,知道这事已经有了八成把握。爸妈那边不用担心,她有把握说服他们。只是这货源的事情得打听清楚,这才是那不确定的2成。
曾文芳见事情敲定,就告辞回家。罗明友的妻子与大女儿去地里收花生,还没回来,他想着干脆去路上接她们一程。就对曾文芳道:“我就不留你了,你同年娘与你红姐干活去了,还没回来。那两个狼仔子也不知道跑哪里疯玩了。”
曾文芳知道罗明友两个儿子很调皮,读书也不用功。每次到她家,想要感叹一番,说曾文芳姐弟是读书的料,羡慕曾国生养了好儿女。
“如果这事做成了,就能攒下一笔钱,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生意做。可不能每年就开学、春节前才考虑赚钱这事。致富奔小康,应该是头等大事。”
曾文芳一边美滋滋地筹划着将来,一边拿着一个碗往家去。
田里的稻子已经金黄一片,曾文芳这才想起,班主任说下周三左右,就会开始放农忙假,一共三天,让学生回家帮忙收割稻子。
上次夏收,曾文芳因为摔伤没有下田,这次秋收,自己肯定要帮忙的了。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田里地里的事情,曾文芳都做得很顺手。
“姐,你怎么才回来?”回到家里,妹妹曾文雪迎上前来,埋怨道。
“怎么了?饿了?”
文雪捂着肚子,撒娇道:“可不是吗?妈妈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肯开饭。我都要饿坏了。”
“不是可以吃‘生心饭’吗?没让妈妈给你做?”
“我忘了,妈妈也忘了。因为,今天妈妈去收花生了,姐,等会儿,我们有熟花生吃哦。”
“哦?”曾文芳很惊讶。她记得学校大操场两边的山窝上,都种着花生。那些天,看着叶子还一片绿油油的,这就可以收回来了吗?
“种百日豆方便多了,以前,只能种一茬,还得在夏天最热的时候,拿着凳子、小锄子慢慢地收回来。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活。”
“是啊,我记得以前每次收花生,都得孩子送午餐去。在地里忙活一天,才收回一块地的花生。”
“你今天才去了一会儿,就挑回这么多。比以前一天收的花生还要多。”
“我还发现,这百日豆虽然没有以前的花生那么长,可是结的子还是挺多的。”
“稻子种杂优,收回来的粮食多了很多;花生种百日豆,虽然产量比不上以前,但周期短,可以种两茬,算起来产量还更高。”
余坪上,阿菊婶、梨花嫂子、王娟英都围着几捆花生苗说着话。王娟英拿了一个箩筐装花生,其他人也帮忙把花生摘下来,放入箩筐里。
十年前,人们做梦也想不到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吧?曾文芳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还没有分田到户。村里分成三个生产队,家家户户要挣工分,才能分到粮食。大人们经常要在晚上去生产队开会。
有一次,曾文芳睡得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后想出门。但是,却被母亲锁在里面出不去。屋子里黑暗一片,曾文芳嗓子都要哭哑了,父母才回来。
后来,再开会时,父母就不敢把曾文芳锁在里面了。每次都带着她去,只交代去到那里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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