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提着洗好的衣服回到村里,村里的余坪上已是热闹一片。小奶娃们穿着新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嬉戏玩闹。大家个个喜笑颜开、欢喜雀跃。
有几个女孩子在玩“跳格子”游戏;有好几个男孩子在玩“猜拳”;还有的怕弄脏新衣服,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着别的孩子玩。
曾文芳看了看,弟妹在一群孩子中,漂亮、帅气,特别打眼。或许也是怕弄脏小白鞋,两人都只是站在那里欢喜地说话。
曾文芳看着很欣慰,她无比感激上天能让她重活一世。看到弟妹快乐成长,看到父母健康恩爱。
曾文芳家的除夕团圆饭,摆在上厅。外出打工的二伯、大堂哥、大堂姐、二堂哥都回来了。大家体谅在外打工的人辛苦,一般都不用他们动手干活。
曾文芳帮忙摆放碗筷时,这些人都已和爷爷奶奶坐在一桌,吃着花生、糖果,喝着茶、聊着天。
“咦,文芳这套新衣服倒是挺时尚的。”曾文秀打量了一会曾文芳,惊讶地说。
过了年,曾文秀就19岁了,她个子不高,只有153的样子,但胜在身材匀称,眼大脸圆、五官姣好。在外面闯了几年,衣着时尚,略有见识,如果高一点,在村里也能算是个拔尖的美人。
别人怎么评价,曾文秀不在意,她对自己的美貌却颇有自信。当然,那是见到两位堂妹之前。曾文兰高挑丰满暂且不说,只是,这文芳丫头,不到15岁,就比她高出半个头了。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了,曾文秀心里特别不舒服。
“哪有文秀姐时尚?我一个乡下丫头,哪会打扮呀,只会胡乱搭配。”
曾文芳也给自己配了一条黑色牛仔裤,一件白色高领毛线衣,外面再加一件嫩黄色的风雪衣,颜色鲜艳、时尚靓丽。
这半年来,曾文芳脸色红润白皙了不少。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怎么说呢?很有城市少女的味道。
更让曾文秀讶异的是曾文芳的气质,她感觉曾文芳举手投足自然散发出一种叫做“优雅高贵”的东西。
曾文秀在外面打了几年工,接触的人多了,眼界开了,她能感觉出曾文芳有了明显的变化。家里人天天能见到,可能没什么感觉。就如一个小奶娃,天天抱着总觉得这娃儿长不快,可是,外面的人见得少,就能明显感觉这娃儿的成长。
怎么一年不见,这个堂妹变化这么大呢?
曾文秀有些疑惑,但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好这个时候问。她压下心里的疑惑,与大家继续聊了一会外面的打工生活。见曾文芳一个人在上厅忙碌,不好意思再坐着,也站起来帮忙。
“文秀姐,您坐着,很快就好。”曾文芳朝曾文秀微微一笑,这灿烂的笑容感染了曾文秀,犹如一束阳光投入她的心湖。曾文秀顿时感觉整个厅堂都敞亮了不少,心里生出的嫉妒、不畅也随着消散了。
这晃眼的一笑,竟然又让曾文秀觉得这个堂妹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贵气。
可是,一个农村穷人家的女孩,哪里来的优雅高贵?曾文秀揉揉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对,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曾文秀心里想着。
曾文秀一边帮忙摆放碗筷,一边打量着曾文芳,还是觉得曾文芳的身上有一种让她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陌生,是因为曾文芳不像原来那个娇憨天真的堂妹了;熟悉,是因为眼前的曾文芳,神情气度从容大方,有些像她们制衣厂的女老板;做事干脆利落,有些像厂里的女经理。
“这个堂妹真的不一样了。”曾文秀与姐妹们一起坐着吃饭,经过细心的观察,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除夕这顿团圆饭,曾家众人都避过不开心的话题,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曾家老爷子穿着崭新而暖和的军大衣,瞅瞅满堂子孙,心里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
曾国生忙碌了这么多天,难得轻松下来,也陪着老爷子、大哥、二哥多喝了几杯。几杯酒下肚,男人们的话题多了起来。
大伯曾国卫道:“阿生啊,这半年你们家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今年是不是也拉扯大哥一把?大哥老了,外出打工就去不了啰。可是,看看小店还是可以的。”
曾国卫看着身边的儿子女儿,感慨道:“眼看文辉就要找对象了,文秀也帮不了家里几年,很快就要嫁人了。文静还小,以后这日子总得越过越好才行。”
大伯曾国卫借酒说的这一番话,说出了在座好些人的心声,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爷子夫妻的心声。
曾老爷子瞅了一眼小儿子,见他傻憨憨地笑着,并没有接大儿子的话碴。就有些不满地瞥他一眼,道:“阿生,你就说句话。你大哥在同你说正经事呢。”
曾文芳担心父亲被训斥,她注意到母亲一脸紧张地盯着父亲,唯恐父亲被爷爷训斥。曾文芳想,这半年来,自己的这位大伯还算不错,没像大伯娘、二伯娘那样没事找事。
曾文芳记得上一世,青山镇镇府对面那几间铺子招租。有一对兴文来的年轻夫妻租下来做批发部,全镇各村的小卖部都在他们那里进货。
后来,这对夫妻不但赚到了钱,还凭借认识的镇府工作人员及各种人脉、人缘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