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年穿到原身身上的时间点正是他在朝堂上与小皇帝起了争执,小皇帝趁机下令命人杖罚他几棍,以泄心中郁浊之气。
哪个那么大胆敢打摄政王的板子?不要脑袋了?
但小皇帝聪明得很,给原身下了个套,他要是敢抗旨,那就是明摆着犯天下之大不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更何况当时太后垂帘听政,悄悄掀起帘子看着原身,泪雨朦胧的样子让原身心软成一滩水,咬牙趴在凳上让太监打了十棍。
一开始太监们都不敢下狠手,点到即止,没想到小皇帝人小心狠,让他们狠狠地打,不然就摘了那几个行刑之人的脑袋。
原身征战沙场,练就一副钢筋铁骨,便是脾性也极为好强,默许了小皇帝的话,于是就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所以江晟年只是暂时动不了,并未残疾。
至于他本人如何评价原身此人,只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身就是被秦雁玉迷昏了头,或者说有被虐倾向,越虐越开心,对真正爱他为他好的人反而弃若敝屣。
原身的王妃明玉,亦是秦雁玉的堂妹,便是那个全身心爱他依赖他的女人,还为他生下一个可爱聪慧的儿子江灼。但原身一次次伤她,终于让她心如死灰,对原身不再抱任何希望。而江灼从一开始黏他崇拜他,到视他为路人,到后来甚至恨不得亲眼见原身被小皇帝赐死,可见原身做了多少蠢事。
最后明玉和江灼的下场也十分凄惨,摄政王府的人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明玉的父亲秦尚书是秦雁玉叔父,有娘家庇护应当还能保全性命,但明玉却不肯有求于秦雁玉,宁愿受罚。
而且江灼是原身唯一的子嗣,又文韬武略,小皇帝绝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祸患让他日夜不得安眠,所以江灼是必须要死的。这让明玉彻底消除苟活的念头,母子俩在被流放至西北绝域的途中相继惨死。
这次江晟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的王妃获得与她所给予他的对等的爱,其次是及时挽回儿子江灼的心,让他幸福地长大。
江晟年忍痛撑着身体坐起来,他这伤已经养了几天,刚才一时不能适应,一开始活动,原身过硬的身体素质就体现出来,勉强能下地走路。
刚在屋内走了几步,门外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随后一个软软的女声响起。
“王爷可好些了?”
不知道下人说了什么,下一刻门就开了,明玉抱着小江灼出现在门口,一看到江晟年,明玉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把泪意憋回去。
江灼在明玉怀里挣扎了两下,明玉把他放下来,就见四岁的小童满脸欢喜地朝他跑过来,抱住江晟年的小腿,声音软嫩:“爹爹,娘亲不让小灼见你,可是小灼真的好想你啊。”
四岁的孩子还不记仇,明明上回见面原身还对他十分冷淡,这一次还是一腔热情地扑过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江晟年先是一愣,随即心不受控制地软了,弯下腰的时候脸颊肌肉一紧,转眼恢复了正常神情,一把抱起小小身体的江灼,笑着说:“娘亲为何不让小灼见爹呢?”
他边说边含笑看着站了几步远的明玉,却未曾预料明玉突然侧过脸,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腮边划过,让江晟年哭笑不得。
原来他这位王妃是个哭包。
明玉分明看见江晟年弯腰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模样,知道他的伤一定还没好,本不想给他添乱,但江晟年刚才那么亲热地把小灼抱起来,竟让她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江灼本来扁着嘴,见他娘哭了立刻做了个鬼脸,“因为娘亲一看见爹爹的伤就要哭,娘亲说爹爹讨厌她哭,她不敢来看爹爹,也不让小灼来。”
明玉有被拆穿的羞恼,带着鼻音道:“小灼,你不要在你爹爹面前乱说,娘才没哭。”
江灼轻哼了一声,一脸“娘亲在说谎”的表情,见他娘脸上都是泪水,眼里闪过一丝无措,又挣扎着要从江晟年怀里下来,江晟年无奈地放下他,看他又跑回明玉身边,垫着脚要给明玉擦眼泪。
“小灼不说了,其实小灼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还用小手捂了一下眼睛。
明玉忍不住笑了,蹲下来配合江灼,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像两朵娇弱的花朵,一旦失去遮风挡雨的庇护就会凋零枯萎,而江晟年就是要保护她们的人。
他让外面的奶娘进来把江灼抱走,恋恋不舍的小人儿不停地回头看他们,但懂事地没有闹脾气,好像知道要让爹和娘说一些悄悄话。
屋子里只剩下江晟年和明玉。
明玉低下头地抓着绣帕,片刻后走过来扶住江晟年,“王爷,您先回榻上躺着,等伤全好了再下地,不然容易扯着伤口。”
江晟年神态悠然,顺着明玉回到榻边,然后趴下。
明玉呆了一会儿,又说:“王爷,我帮您上药。”
她屏息等着江晟年的回答,其实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伤是他一心护着的小皇帝打的,哪里需要她操心呢。
“好啊。”江晟年语气慵懒,舒展四肢,好像等着明玉上前帮他。
明玉又呆住了。
她不知道江晟年今天为何一反常态,但来不及想太多,咬咬唇从床头的八宝格找出伤药,走上前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