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这里怎么有辆车?是来接我们回去的?这也太小了,坐不了几个人,怎么不把大卡车开来?”胖红小兵扇了一下风才发现路上有一辆小轿车。
周荣斌挥挥手:“接我们的大卡车在外面那条路,你们上车去等我,我一下就到。回去之后你把我刚才说的那些整理一下,发个文件给磨山寺主持。”
“好,那我们上车等你。”众红小兵又忽刺刺散去。
红小兵们临走时都用眼角偷偷地窥视了一眼站在伍再奇身边的云妮,伍再奇心头恼怒,伸手把云妮拉到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周荣斌目光从远处拉回到伍再奇身上,他略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就凭你这一脚的功力,倒是有这能力架下这梁子,我不会再去上门挑衅他,但是他看到我,要自动退避三舍。”
梁日红忿忿不平:“说得好像我很喜欢看到你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整天日红哥前,日红哥后的,整个一个白眼狼,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整天和我过不去?”
“其罪一,我小时候像你的小尾巴一样,跟进跟出,可你却对曾庆祥比对我好。其罪二,你身藏风沙道的内功秘笈,却不肯交出来,知道了没有?”
众人集体哑然——这是个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吗?
“你,你,你…”梁日红更加气愤了:“但凡长了眼的人都知道,我对谁最好,我真是给你气死了,你就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背叛了师门?”
周荣斌脸上闪过一阵晦涩难懂的神情:“自然不止于此,主要是我要和你们风沙道做个了断,和你们划清界限,伟人说:造反有理,革命无罪。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
梁日红语气涩涩地开口了: “风沙道把你从垃圾堆旁边捡回来,养大成人,就成了恶鬼,霸王?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小桥,好好的做你灵木宗走狗去吧。”
望着周荣斌渐行渐远的背影,云妮安慰梁日红:“算了,且当是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丢了就丢了吧。”
“走吧,我们进寺庙看看。”伍再奇长腿一迈,率先走向不远处的磨山寺。
磨山寺背山面水,坐北朝南,顺着山坡砌了很多大石台,石台上又建起很多两层的建筑,飞檐朱壁琉璃瓦,掩印在大树的绿荫丛中,好一派大寺庙的恢宏气象。
云妮背起手,迤迤然跟在伍再奇身后走近一扇大门,此时大门紧闭,门上方方正正写着三个大字:磨山寺,笔法浑厚雄健,苍劲有力。
伍再奇伸出左手,递到云妮面前,云妮抬头,灿然一笑,把右手伸出来,两人相携从磨山寺右边的小门进入了寺庙。
一进入寺庙大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映入众人的眼帘,院墙上还写着:南无阿弥陀佛。这些字的旁边还新贴上了红小兵带来的大字报,上书:破四旧,立四新。
院墙经过时间的侵蚀,外皮己经有些脱落,云妮讶然:“又说是数一数二的大寺庙,竟然败落至此?”
“经过这几年的破四旧,又没有了经济来源,连刷墙的钱都没有了?还怎么修缮?怎能不破败?”
说这几句话的声音浑厚低沉,云妮四人尽皆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
“几位施主,不,是几位同志,我是本寺主持明悟,给你们见礼了。”说完举起双手在胸前,弯腰行了一个合什礼,直起腰身之后,又说道:
“本寺久已不接待香客,几位还是回去吧。”
明悟?伍再奇心中一动,二十年后,他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个纪录片,里面的内容是:探究在运动中如何躲过一刧的磨山寺。
当时在电视里侃侃而谈的正是眼前这个明悟大师。
现在再看这个大和尚,矮胖的身材,圆脸上的长眉大眼,和二十年后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时他以一己之力保存下了大部分的磨山寺,寺庙主体部分和一些珍贵的文物都没有什么损伤,给后来的重建省了很多的人力物力,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大师有礼了。”伍再奇微微一欠腰:“我们不是香客,而是游客,我们在寺里逛上一圈,自然会离去,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明悟略一沉吟,低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且去看吧,也不知道,这磨山寺还能保存几天,你们看看,心里也好留下个念想。”
“大师。”伍再奇朝他微微一笑:“顺势而为,顺应天时,顺其自然,何为顺利,顺方能得到利,才能保这一方古刹。”
明悟顿时茅塞顿开,憬然有悟,他再次揖首道:“多谢了,贫僧昨日抽得一签,上书:柳暗花明遇贵人,原来因果是应在诸位施主身上,如此,诸位请自行游览,恕贫僧不便奉陪。”说完就匆忙转身就走。
“大师。”伍再奇这时却又喊了他一声,然后快走两步,靠近明悟,弯腰低头,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那件千佛袈裟,只是收藏起来也不是个办法,他们找不到的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得做件假货交出去才行。”
明悟面露惊疑之色:“你怎么知道我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