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我才不信呢,他杨双河眼界能开阔到哪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他连我的花褂子都不放过,穿出去被人家笑话了几次,他才肯还给我,还有一次…”
说起双河的恶劣,云霞觉得罄竹难书。
原先她一直待在村里,性格怯懦绵软,双河又自小受宠,在她心里一直以来,其实也没觉得双河太过份。
出去了一个月,她看了不少东西,见过不少人,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了平等意识,自然就觉得双河以前是不对的,自己要学会反抗。
坐在灶台边负责烧火的云霞,坐直身体,抿了抿嘴。
"小霞…”正在炒青菜的云月看了看云霞,欲言又止:“你说说看,双河还会像原来一样吗?”
“奶奶经常说的:狗改不了吃屎!你别指望他会改变了。”云霞一句话戳破云月那个希望的肥皂泡。
洗漱完的云妮进来劝慰云月, “云月姐,你别担心,大伯娘会管束他的,现在不是奶奶当家,他蹦哒不到哪里,而且,他现在是公家的人了,好歹也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抢出嫁姐姐的嫁妆,说到哪里都
不是光彩的事情。”
云月脸一红:“我倒不是可惜东西,只是他这样做不好,于我来说,韦家会小看我,于他来说,名声扫地,这总归不是件好事。”
“对,你能想到这点就很不错了,以前我们一味地息事宁人,总想着吃点小亏无所谓,所以纵容了他自私自利,在家我们可以让他,出去了,这种性子只有吃亏的份。”云妮一边说,一边拿起碟子走到酸坛旁,捞起满满一碟萝卜酸,还拈起一根尝了尝,酸得她脸都皱了起来。
“呸呸呸…”云妮把萝卜酸吐了出来:“谁腌制的酸菜,酸得我脸都绿了。”
“是大嫂腌的,我妈都骂了她几天了,说她白瞎了一坛子好萝卜。”云月掩嘴笑道。
云霞也纳闷了:“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步骤,她就有本事把东西做砸了。”
云月悻悻地说:“她还觉得做得不错呢,说什么好吃,让我们多喝粥,少吃酸菜。”
“这么酸她都吃得下?”云霞嘟囔了一句:“难道有小小娃了?”
——在场的三姐妹和站在门口的李爱凤都呆了一下。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月,她吃饭,几乎都是捧着这个酸坛子…”李爱凤拍了一下大腿:
“我看她是有几分可能怀上了,难道这老母鸡终于又开始下蛋了?”
“妈,哪只母鸡没下蛋?不下蛋就炖了吃呗,省得浪费粮食。”田桂花打着哈欠也来到了厨房门外。
李爱凤几娘俩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她,田桂花吓了一跳:“看我干嘛?我可没干什么坏事情。”
李爱凤沉吟半响,拉着她走过了另一边,两婆媳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几分钟,才又走了回来。
“云月,给你大嫂打个鸡蛋,放油煎一下,再放水煮开。”李爱凤笑得见牙不见眼:“给我孙子补一补。”
云月和云霞对视一眼,果然是有了。
“哦,看来我又要添个小侄子了。”云妮也笑了:“我们家这是双喜临门,等一下我们上山多打点猎物,好好庆祝一下。”
“小妮呀,我要吃那个麻辣香锅,想起我就流口水。”田桂花也觉得自己是怀上了,胆子马上肥了不少,还点起菜来了。
“成,没问题,你在家把配料给我凑交喽,我尽快下山给你做。”云妮一想到软软糯糯的新侄子,或者新侄女,心里对田桂花不由得宽容了几分。
田桂花在高压看管政策下,看尽了家里人的冷眼,老实了好一段时间,这乍然得到云妮的一个好脸,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小得意:
“你们看着啊,这一回,我生一个比狗蛋还要机灵的儿子给你们看。”
“妈妈,村里的娘娘婶婶们都说,再没有比我聪明伶俐的小娃娃了,你吹这么大的牛,小心把牛皮给吹破了。”狗蛋抱着自己的小杯子,也来洗漱了,听到他妈这么嘚瑟,忍不住喷了他妈一脸。
厨房里的姑姑们都笑了,李爱凤朝他屁股拍了一把:
“小小年纪,惯会胡说八道,家里人就属你会吹牛,你娘俩正好做一担。”
“奶,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打脸和屁股的?”狗蛋捂着屁股雪雪呼痛。
云妮笑眯眯地说:“狗蛋,你身上除了一张脸,剩下的都是屁股,你让你奶打哪里?”
狗蛋给云妮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姑姑,我生气了,你说我脸大屁股大,这可不是在夸我。”
云妮捂着肚子直笑:“你这个臭蛋蛋,谁说脸大不是好话的?我们夸那个西瓜长得好,可不是要说它:长得多大呀!”
“哼…”狗蛋噔噔噔地跑出去了:“坏姑姑,大人欺小孩,不和你好了。”
厨房里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爱凤笑吟吟地说:
“狗蛋妈,你今天别去上工了,去村里的卫生院看看,确认一下,不过这才二个月,卫生院也没法子判
断的吧?那个赤脚医生连脉都不会把。”
“就是,上次李家的红燕姐姐病了,他们也没辙,到底还是送到了南平镇,才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