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伍再奇便开着吉普车,拉上一车人和一只狼,来到了城北。
这一带郊区村庄少,而且因为是冬天,大部分的田地都是裸露的,显得格外荒凉。
坐在副驾上,云妮看到跟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柏油路,她回头问四海:“这一条路是不是刚修的?宽敞平坦,路边的碎石子,还泛着黑亮的油光。”
四海点点头:“是刚修的,过年前,我听到有一个来吃饭的同志说:终于把路修好了,这下可以回家过年了。”
“我小时候来过这附近好几次。”伍再奇陷入了回忆:“一截是土路,一截是搓板路,还有一截沙石路,到处都是坑,总之一个字:烂。”
“为了一个学校,还修了一条路,啧啧,大手笔。”李红梅觉得前途一片光明:“那么学校肯定不会太差。”
“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人家要不要你,不是你担心学校好不好。”坐在四海膝盖上的狗蛋给她泼了一盆水。
“今年不行,明年我又来。”李红梅很乐观。
狗蛋继续:“明年哪里还有名额?你没看见我二叔为了一个名额,屁颠屁颠地来找小姑姑?”
“那等一下我就努力,还不行?”李红梅着恼了:“你这个小屁孩,惯会泼冷水。”
路况好,车子跑得飞快,这一条路上除了他们,还有很多自行车,自行车一般都是载着人的,也有走路的,走路的人基本背着包。
“这些人估计也是来面试的。”伍再奇从车窗向外看了几眼。
“滴滴…”随着一声鸣笛,一辆小轿车超过了他们。
云妮晃眼一看,车子的后座上竟然是王俊杰和张秀丽。
“还有完没有?”李红梅也看见了:“这张秀丽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来这里干什么?”四海也皱眉了。
云妮却是知道,这个张秀丽是攀附上王俊杰了,这回应该是来凑热闹的。
那一辆车毫不顾忌路上的各色车辆行人,一溜烟地跑得飞快,这时,有一辆自行车因为急着闪避,眼看就要摔倒,车上的小少年当机立断,直接往路边侧翻。
这样做的结果是人没事,车翻了。
小少年十五六岁,高约有一米七,圆头大耳,身体极壮实,身上穿着一套绿军装,打了不少的补丁。
肇事的车子看见自己差点闯了祸,在前方犹豫了一
下,终于调转头回来,停在了小少年身边。
这时,伍再奇也已经把车停了下来,四海从后座走了下来,弯腰捡起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小少年,还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没有事吧?”
“没事,谢谢。”小少年很有礼貌,道了谢之后,他扶起了自己的自行车。
自行车是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杠,已经很残破了,电镀的部分没有光泽,车身的漆皮也长了锈斑,这一摔,直接把车把手摔断了。
肇事车的司机下来了,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穿了一件的土黄色的军呢大衣,胸前的口袋别着伟人头像。
他一下车就用脚踢了一下刚刚扶起来的自行车,“这么破,就像个老屁股一般不经摔,直接把把手都摔断了。”
本来一脸温和的小少年怒了:“你有小轿车很了不起吗?这么横冲直撞,万一碰到行人怎么办?我的车再破,不摔这一跤,把手又怎么会断?你竟然还踢它!”
“这么大声想干什么?”随后下来的张秀丽蹬着那一双四、五厘米高的圆头小皮鞋,穿着一件呢大衣也过来了,她昂
高了头,瞪了小少年一眼: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大嗓门地瞎喊。”
云妮打开了车门,走了过来,她微微一笑问:“哦
?你说说看,是谁这么牛气?可以在大马路上飙车。”
在场的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少女俏生生站在那辆破永久车的旁边,肌肤如雪的脸上有一抹健康的红润,双眸竟似一泓秋水。
“杨云妮!”张秀丽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这么讨鬼嫌?我在哪里你就去哪里?”
云妮今天穿了一条有护胸的背带裤,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头上是伍再奇帮她扎的丸子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搭配,自带清新气质,满满的少女元气扑面而来。
飙车少年自命潮气十足,却又哪里看到过这么帅气逼人的打扮,他饶有兴趣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云妮昂高头,用精致的下巴指了指自行车的主人,“你应该问这个小哥,他是谁,还应该问人家你该付多少赔偿!”
“对,你应该赔偿人家。”李红梅也带着两小下来了,闹闹却懒洋洋地趴在车座下,从敞开的车门向外看过来。
“李红梅,真的是哪哪都有你!”张秀丽头痛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在李红梅的手上占过半点便宜。
“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应该的,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李红梅擅长抓重点:
“而且还穿成这个样?你还要不要勤俭朴素、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
张秀丽心中大恨,她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把这件呢大衣穿出来,李红梅这么一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