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呢喃了几句:“怪不得我刚刚睁开眼睛,觉得好像看不见东西,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都待在一起呢?”
说完话,她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狗蛋也是服了,“睡着了也这么多问题,这个红梅姑。”
伍再奇却微微有些头疼,他煞费苦心地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打消李红梅心底的疑虑,谁知道又让她心里多了一点疑惑。
“天已经亮了,同学们应该快要上车,我去看看。”云妮看了看窗外。
“我也一起去吧。”伍再奇对狗蛋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待着就行了,别乱跑。”
狗蛋撇撇嘴,“小伍叔叔,你让一个面锅师傅在这里当看护,这叫瞎指挥。”
“就是。”小彪一唱一和,“也叫用人不当。”
——这两个小子看到李红梅安全上来,又开始活泼了起来。
黎景虎也怕再出什么意外,他交代两小,“你们别啰嗦,大人有事要办,她吃了药,不会轻易醒来,你们好好看着就行了。”
“好吧。”狗蛋眼看自己反抗无效,他很识时务,“你们快点回来哦。”
小彪看了一眼沉睡的李红梅:“我觉得红梅姑睡一觉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井口看看那个何况伟叔叔出来了没有。”
云妮跟着伍再奇和黎景虎,走在卫生院的那条林荫道上,她想起了伍再奇说的何况伟妈妈,她问了出来:
“景虎哥,那个何况伟的妈是不是要来?”
“是啊。”黎景虎心有余悸地说,“她打了电话给校长,先是骂了校长一顿,后来就嚎啕大哭,我在电话边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唉…”云妮也叹息。
伍再奇却知道她在叹自己不能把这个随通一霸救出来,他淡然一笑,“连李红梅都安全出来了,他还是个男孩子,更加不需要担心。”
黎景虎也同意,“那个同学虎背熊腰,身强力壮,他应该比李红梅更有生还的可能。”
可惜,何况伟那个母亲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她膀大腰粗的一个老娘们,正拿着一张小手绢,坐在斜井的入口处哭得声嘶力竭,
“我可怜的伟伟…我就不该让你来…可怜我就你一根独苗苗…你可让我怎么活?”
“何妈妈。”丁香老师想把她搀扶起来,谁知道力有不逮,拽了几下都没能撼动她半分。
人群中的张秀丽心中冷哼一声,让你看我不上,让你说我心眼多,看看,报应来了吧。
云妮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和伍再奇对视了一眼,打算上前把那个快要瘫软在地的中年妇女扶起来。
这时候,她身后有一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跑到了何况伟母亲的身边,云妮定睛一看,原来是许才根他妈。
“大妹子,你家孩子也在下面?”许才根妈妈问。
“是啊,可怜我儿子才十六岁…”何况伟母亲擦了擦眼泪,她拽着自己家男人的手站了起来,“难道你家孩子也没有及时跑出来?”
“就是,我昨天让他请个假,他硬是不肯,还说什么:轻伤不叫苦,重伤不下火线,为出煤不死不算完。”许才根妈妈一拍大腿,
“你说,大妹子,这种话怎么能老是挂在嘴边?这可不就出事了?”
这俩人,一接上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丁香老师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求她们都别哭了,说几句埋怨的话,自己就老实地听着吧。
这时候,下去看水位的救护队队员一脸喜色地走了上来,他手里还拿了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一群人急忙围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水可是退了?”
“退了一点,我们每小时的排水量已经达到了五百立方米左右,水位现在已经下降了五厘米。”救护队队员说完,他还举起了手里的水壶,“你们看,这是我刚刚在抽水泵入水口捡到的。”
云妮眼光微闪,她认出来了,那个水壶正是她昨晚故意扔在井口处的,她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倒过来一看,她粲然一笑,
“这个水壶是空的,昨天大水涌出来的时候,正好有挑饭工挑了一担饭和水进去,大水来时,他把饭担子扔在一个高位,就跑了出来。”
“我们有理由相信,里面受困的人,已经捡到了这些水和饭,你们看,水壶的口子是拧紧的,这应该是他们在向我们传递讯号。”
许才根母亲硬挤了进来,她接过水壶看了又看,“这个同学,难道他们真的有东西吃?”
“这个女娃我认识。”何况伟妈妈也挤进了人群中,她兴奋地拍了一拍许妈,
“大姐,这是我家小伟班上的班长,小伟说过,她
从来不会胡言乱语,我觉得我们俩的孩子会安全上来的。”
云妮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何家妈妈,你既然相信我,我就向你保证,你儿子不会有事,你现在带着何爸爸到招待所去睡上一觉,也许醒来之后,他们就能出来了。”
“听了你这话,我心里没有这么难受了。”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又抹起了眼泪,“你不知道,我昨天一接到消息,觉得天都塌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晕了过去…”
云妮拍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