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家父子俩远去的背影,梁日红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小伍,你还不成家?看看,成了家有个小娃娃多好。”
伍再奇懒洋洋地看着他,“一个老光棍在劝别人结婚前,是不是应该先去把婚结了才有说的立场?”
说完,伍再奇顺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今天我收到一个发小的信,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他等蒙方寻给他来信,已经很久了,今天一回到人武部,就在桌子上看到这封信,他急着回来,顺手把信塞到了口袋,这时候才有空拿出来看。
信是用铅笔写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方格纸上,一看就知道是小学生的作业纸。
伍再奇心中一叹,蒙方寻从小学习成绩很好,一手字写得工整又漂亮,所以,他一向很讲究写什么东西用什么纸,写信不用信纸这种事他是万万不干的。
打开方格纸,上面的字,一如当年行云流水般的赏
心悦目。
小奇见信如晤:
匆匆一别数载,前些日子接到了姐姐芳华的来信,她在信中提起了你,并附上你的地址,我一时间情难自禁、泪如雨下。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我们俩在宁城的种种往事,还历历在目。
时光流逝,物是人非,你或者还是原来的你,我却已不是过去的我。
小奇,我徘徊在迷惘的边缘已经太久,这一刻,我已经决定向命运妥协。
农历二月初十,我就要跟我所在的这个大队的女社员结婚,从此以后,死心塌地地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你不要来看我这个暮气沉沉的老叟,我也不想看到你。
此致敬礼!
伍再奇合上信,皱起了眉头。
前世蒙方寻回到宁城,确实是带了一个妻子,那女
人举止轻浮,为人自私贪婪就算了,还和另外一个知青有不可告人的私情,而且她娘家人也不停地给蒙方寻找各种各样的麻烦。
伍再奇记得,蒙方寻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摆脱了她,导致后来他再也不敢结婚,一辈子孤独终老。
伍再奇的食、中二指挟着信纸漫不经心地甩了一甩,信纸发出了啪啪声响,方寻老伙计,你这张小小的纸片可是救了你自己啊。
“干什么呢,再奇哥?”云妮望着他手里的方格纸问道。
伍再奇把信递给云妮,顺嘴一问,“今天是不是二月初七?”
梁日红点点头,“没错,怎么,要去喝喜酒?”
伍再奇看信的时候,梁日红也瞥了一眼,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日期。
伍再奇又问,“去是一定要去的,就是云景县东坪公社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都不知道路况怎么样。”
“啧啧…”梁日红佩服,“这种天气,能让你这么奔波到那种犄角旮旯,这个人一定就是你说的真爱了
。”
“我是为了他吗?”伍再奇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我其实是为了你,知道吗?他很有商业头脑,把他弄到你的身边,你就知道什么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如鱼得水、画龙点睛…”
“停、停。”梁日红投降,“我去,我去,还不行?你这些成语都是小红梅教的吧?”
正好经过的李红梅,“…如果你觉得小伍同志说得对,那就是我教的,如果你觉得他说的不伦不类,那肯定不是李红梅教的。”
“呵呵。”梁日红深切地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明天可能赶不及了,要不,我们后天去?”云妮也看完了信,她把信折好放进信封。
“小妮,你也去?”伍再奇微微蹙眉,“天气太冷了,那地方说不得会下降到零度。”
云妮盈盈一笑,“你难得这么夸奖一个人,我有些好奇。”
“好吧。”伍再奇望着云妮如花笑靥,他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大不了在车上放一床被子,你躲在被
子里。”
“小伍同志,有一件事,我就问问,不行就算了。”梁日红弱弱的说,“能不能放两床被子?我也是需要关爱的。”
伍再奇呵呵了一声,“司机要什么被子?我帮你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还冒着严寒陪着你去,难不成你还要我帮你开车?你要知道,辛苦了这一天,你后半辈子几乎都可以在享受。”
“好吧,我竟然无言以对。”梁日红表示自己服了,
“小伍,这次你成功地预测了大降温,我们这一回,又从中赚了不少,不过,你要是能在过年前告诉我就好了,我就能调到很多棉花多做一些棉衣了。”
伍再奇漫不经心地说:“过年你在山上,也没有一个通讯方式,我上哪里找你?”
“这就是没有电话的坏处了。”梁日红扼腕,“我们这一次少赚了多少?想想就心痛。”
伍再奇面容沉凝:“这一次寒潮来袭,事发突然,我悄悄地以人武部的名义,给各个大队打了电话,也
不知道起没起作用。”
“这个嘛,就叫尽人事听天命了。”梁日红也叹息,“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没把我们大半的资产投进去,也不可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嗤…”伍再奇倏地一笑,“赚钱的机会,你还怕没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