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并不能阻止消息的扩散。
大丫鬟冒雨回到太尉府,将事情说了,萧夫人不觉再次与她确认,“谁新婚之夜忙着下棋?”
“太子与太子妃。”大丫鬟脱下蓑衣,湿淋淋的鞋子和衣裙还没来得及换下,肯定道,“昨夜奴婢亲眼看见太子妃身边的人把棋盘送进屋里的。方才奴婢出府之前,听见太子与太子妃说,要把棋具放在寝屋内,以后每日都要与太子妃切磋棋艺。”
萧夫人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像哭像笑,还有点不可置信。
“那今日阿秋可有……”萧夫人想问虞秋是何时起的,可有不适,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可是对着大丫鬟惋惜的表情,话到嘴边有点问不出口。
大丫鬟等了等,没等到她问出下面的话,主动道:“夫人是想奴婢亲口与太子妃确认?奴婢也是想的,可是太子一直在寝屋里,不准奴婢们近身。进去伺候的也是府中原有的侍女,奴婢只在外间端水伺候,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着。”
萧夫人仍是觉得不太可能,不是说太子好棋可能是装出来的吗?
就算不是装的……她是见过太子的,文质彬彬,很有书生气,可再书生的人,再怎么喜爱下棋,也不至于新婚之夜拉着新娘子不务正事吧。
何况还是那样娇美的新娘子,谁能忍得住?
她又问:“下了一整夜?”
“不知道,但是听说太子更衣后亲自去收拾的棋盘,很是……嗯,意犹未尽。”
萧夫人:“这、这……”
与这事相比,他二人因暴雨未进宫请安倒算不得是多大的事情了。将大丫鬟打发回去,萧夫人犹豫许久,在萧论回来后,将这事说给他听。
夫妻二人商讨了下,决定把这事告知萧太尉。现在大雨连绵消息传的慢,但明日怕是就会传得人尽皆知,自己人说给萧太尉,总好过他在外人口中得知。
过几日,等虞秋回了门,萧夫人打算去探望一下,亲口与虞秋确认。
除了太尉府,宫中也收到了消息。
嬷嬷言辞凿凿地说着,公仪颖听得一脸颓丧。
虽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但这事毫无疑问是假的。
她那儿子心思多、心机重,他不想让府中消息传出,能有一百种办法。这荒谬的事一定是他胁迫虞秋配合着演给别人看的,都是为了他好棋的假象。
公仪颖问:“太子妃怎么说?”
“老奴未能见着太子妃……”嬷嬷窘迫,婚前在虞秋那,她是威严的侍礼嬷嬷。在太子府的喜房里挑了喜帕后,她就没用了,连主院都没能再进去。
太子府的下人口风紧,这点儿事情她还是从太子妃身边的小丫鬟那打听出来的。
嬷嬷离开后,公仪颖扶着额头与心腹宫娥道:“看看,我没说错吧,一定是珩儿弄出的主意。不然他怎么不让人见太子妃?”
“我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妃心性单纯,不懂遮掩,但是好拿捏,被吃得死死的啊!”
“我怎么就敢奢望她来约束珩儿……”公仪颖喃喃自语,后悔莫及。
这两处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太子府中,处于流言中心的两人正在慢画娥眉。
虞秋是午时醒的,醒后被搂着黏黏糊糊了许久,更衣洗漱罢已是午后。外面疾风骤雨,雷鸣不断,偶尔天际还会划过一道闪电,骇人心魄。
幸好府中没有长辈,幸好不用进宫去。
虞秋没有精神梳妆,一头乌发简单的披在身后,被云珩抱到了紫檀木的梳妆台前。
屋中原本没有女孩子家用的梳妆台,是成亲前特意准备的,黛粉胭脂,首饰珠串,全是按虞秋的喜好重新置办的。
云珩站在前面俯首,手中拿着一支黛笔,虞秋坐在凳子上仰着头,任他在自己眉梢画弄。
她腰酸腿软,坐一会儿还好,时间久了,就撑不住了,乏力地轻叹一声,立即被云珩扶住了脸,“别动。”
“怎么这样慢啊?”虞秋埋怨着,不高兴道,“你快一点,不然不要画了。”
已到了下半日,暴雨肆虐无法外出,虞秋浑身无力懒得梳妆,但是云珩不答应,非要给她画眉。
画也就算了,慢吞吞的,这么久了,才画好一边的,虞秋坐着都要累死了。
云珩道:“你要把我传成个傻子,我都配合了,我在你脸上画几下怎么了?”
新婚之夜不洞房,不是傻子是什么?
再说虞秋,只知道起个头,不知道善后,不是他让人引导着了下,下边的人哪里有机会把话传出去。
虞秋早被他用这由头讨过好处了,闻言对着他皱了皱鼻子。
这一皱,眉心也轻轻拢起,带动眉稍,让云珩无法落笔。他略低眼,撞入虞秋微红的春水眼眸中,似嗔似怨,还有着点儿昨夜残留的娇媚。
云珩点点她鼻尖,别有深意道:“别这样看我。”
这语气一下子把虞秋拉回到不可说的行为上,她脸一热,软下腰往云珩身上靠去,“坐累了。”
“又累了?”云珩笑话了她一句,目光低扫,一撩衣袍脚踩上旁边的圆凳,膝盖高高架在虞秋身侧。
虞秋趴了上去,侧枕着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