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的一个人,平时不会多折腾她,专门挑着她心中藏着事不能放开时,故意不紧不慢地吻着,用下颌蹭着她、折磨她,逼得她心底溃败,哭着央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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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儿上下眼皮子打架,用尽全力,坚持完第三本奏折才合上。
小蛛下巴搁在桌上,肥嘟嘟的小手拨弄着两颗珍珠,水灵灵的眼睛转动一圈,问:“哥哥怎么又睡着啦?”
“因为哥哥是小猪。”云珩道。
小蛛嘟嘴,高声反驳:“我才是小蛛,哥哥是谨儿。”
怎么还有人抢着当小猪呢?云珩对小笨蛋爱屋及乌,怜惜道:“是,你才是小猪。”
他朝小蛛手中抛出第三颗珍珠,道:“坐着玩,不许吵闹。”
控制住小蛛,他继续念奏折,一整摞全部念完,改处理别的事情。这一日午后清闲,他把事情全部处理好,谨儿醒了。
“都给你念了什么,复述一下,我看看你和小蛛谁记的多。”
谨儿眼角像是挂了铅石一样往下沉,声音带着奶味,语气却恍如行将就木的老翁,死气沉沉道:“宁远连日骤雨,河水高涨,暂无百姓伤亡,可良田被毁,知府请求免去当地一年的税收……江波府有一个老猎户,擅长巧技,改造出了射程更远的弓箭和飞爪……”
睡归睡,该听的谨儿记住了大半。
云珩轻弹了弹他脑门,转过来问小蛛:“小蛛记住多少?”
全程清醒的小蛛呆愣愣看着他,眨眨眼,转头看谨儿。谨儿好胜心发作,生怕他比自己记的多,紧张地眼睛都睁大了。
小蛛“哇”的大喊一声,在座椅上颠了一下,指着谨儿大笑道:“小蛛记住哥哥睡着啦!”
谨儿紧张的神色消褪,朝着云珩伸手,在云珩靠过来后,搂住他脖子跟他咬耳朵:“小蛛笨笨,一件事都没记住,父皇你要告诉母后。”
笨蛋小蛛伸长胳膊扒拉着谨儿,嚷嚷道:“我也要听——”
“我说你聪明呢,小蛛。”谨儿被他拽了回来,掰着他的手道,“我在夸你……小蛛,你的珍珠真好看!”
晚间,云珩如实把谨儿让他转述的话说给虞秋听,逼问虞秋:“现在再想想,哪个更像咱们的孩子?”
虞秋张牙舞爪地与他抗争,惨遭无情镇压。
如此,谨儿哄骗起小蛛越发得心应手,为了让虞秋看见他比小蛛强,不管多困都在努力坚持睁开眼,赚够了虞秋的心疼。
半月后,宫学开放,授业先生是快致仕的德高望重的老臣,十几个孩子中,多数是七八岁的,最小的当属三岁半的小蛛,其次就是谨儿。
小蛛就是去玩的,先生对他的要求只有一条:不要哭闹。
有了其他孩子对比,谨儿的异样就很突出了。老先生先是惊愕,再是担忧,最后是崩溃,去面见云珩反馈谨儿的问题。
云珩当即让谨儿给他表演了一个睡梦中听课,惊得老先生嘴巴合不上。
八月底,云琼与公仪孟月回京,来宫中接小蛛。
这一个多月来,每次小蛛想爹娘了,就被一家三口拿亮晶晶的宝贝哄过去。此时见着好久没见的娘亲,小蛛哭得直冒鼻涕泡,装满宝贝的盒子都不记得了。
谨儿的小算盘在月中被虞秋看穿,虞秋拣着她没用过的宝石把小蛛的盒子填了个半满,很沉,云琼接到手上差点没能拿稳。
“四皇叔,小蛛只能歇两日,他得去宫学的。”谨儿提醒云琼。
云琼其实是不大乐意的,小蛛还小呢,犯不着那么辛苦,六岁再去不晚。
他说的没用,小蛛人家自己愿意跟着谨儿去。云琼再怎么心疼,每日也得按时把他抱去一群大孩子中间。
老父亲怕儿子被人欺负,好几回在先生授课时偷偷观看。
这一看,发现了问题,却不是出在小蛛身上。
云琼去找了云珩,“皇兄,你有没有发现谨儿不大对劲?”
云珩瞥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不碍事。”
“不碍事?”云琼犯了迷糊,再三打量云珩,从他神态中看出他对此了然于心,便不再纠缠。
拱手退下时,云琼嘀咕道:“四岁大的娃娃,看人一脸鄙夷,这叫不碍事……”
“等等。”
云琼转回身,“皇兄何事?”
云珩站起,负手垂眸,问:“你说谁看人一脸鄙夷?”
“皇兄你没见过谨儿背书的模样吗?”云琼惊诧,两手比划着,很难找到词句来描述谨儿当时的神情,于是邀他亲去宫学。
从雕花小窗往里看,最小的俩孩子在最前面,一个左顾右盼,精神奕奕,一个对着书册垂头丧气。
直到小蛛喊了声“哥哥”,谨儿转头过来,云珩方看清他的神情。
小小的孩子,浑身萦绕着股不耐烦的恹恹劲儿,一张精致的脸蛋无精打采,眼皮子颓丧地下垂着,半晌才费劲地对着人掀动一下。
眼白就闪那一下,活像是听人说了什么愚蠢的问题,翻过去的白眼。
云珩当然是见过谨儿这模样的,他看习惯了,知道谨儿是在抵抗铺天盖地的睡意,压根没多想过。
老先生没与云珩反应过,是他自己也被潜移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