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朕侧头快速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把目光放在了董馨身上,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识时务这个方面来看,董馨是可以开班教学的水准。只听她一口否认,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急切道:“哎呀,有没有烫到?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晏安一个字还没说,就见董馨立马蹲在了地上,一边说着“真是妈不好”,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碗片,不小心,还把手指扎出了血。
晏安心里呵呵笑。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没想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董馨才是真影后。村长一家刚才才见识过她的狞恶嘴脸,现在看她这一出表演,都是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晏安懒得理她,把目光挪到了晁朕衣角上,直截了当地开口:“我要告他们!”
这些人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山里土皇帝天王老子下凡都管不了他们吗?等进了法庭就明白了。
晏安含泪把这些天的情况声情并茂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她看向旁边的晁朕,问:“栽赃污蔑非法囚禁还有故意伤人,这些加起来能判几年?”
晁朕看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想判几年判几年!”
话音未落,村长媳妇啪嗒一声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哭嚷道:“我们家老大还在流血,你行行好救救他吧,不然他要死了。”
“不了。”晁朕还是头也未抬,冷清道:“让他等死好了。”
“我哥要是出事了,晏安也脱不了干系。”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钱奋开口。
“是吗?”晁朕终于放下了手机,慢悠悠地说:“你可以期待一下。“说着,转头看向晏安,问:“他哥受伤跟你有关系吗?”
晏安福至心灵,话赶着话玩外出,义正言辞毫不心虚道:“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到了,而且……”钱奋的后半截话消失在晁朕的淡漠的眼神里,晁朕看着他,说:“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觉得有,就找律师起诉我。”
钱奋再次想张口,只听旁边的肖葵说:“再说就可以告你诽谤了,罪上加罪罪加一等,两辈子都不够你蹲的。”说完后,肖葵就一手拎一个把他们丢出了家门。晏安看着,那力道抓钱奋一壮实少年都跟提鸡崽子似得。这下门一关,屋里的都是熟人。大家坐在一堆,面面相觑谁都不开口。最后还是干奶先朝着晁朕伸出了手,由问名字年纪开始查户口。等户口查地差不多,突然转了语气,和眉善目地问:“你和我们家安安是什么关系呀?”
这话一出,晏安能感觉屋里的其他人全都挺直脊梁竖起耳朵,正襟危坐的样子全像是等待孩子高考成绩的父母。
“男女朋友。”可能是怕干奶听不懂,晁朕说了这话后又换了个比较通俗的说法。“对象。”
“哦哦哦!”干奶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眼角眉梢的皱纹全挤在了一起。
“这……”董馨适时开口,说:“之前也没听安安提起过,我们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抱歉。”晁朕只说了这么一句后再无半点解释,董馨到了嘴边的话不上不下半天没说出来。于是问起那些昂贵的衣服鞋子,然后全被晁朕一句不知情给打发了回去。
晏安抬头,看向俞珂,问她:“妹妹,你怎么了?”
就这泫然欲泣又拼命隐忍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委屈的人是她。俞珂的眼神在晏安和晁朕脸上流连,纵有千般万般的话要说,也在董馨的怒目下化为了咬牙切齿的一句:“没怎么。”
外头雨势小了下来,肖葵问晁朕有没有离开的打算。晁朕越过晏安,直接问了她干奶:“您方便吗?”
干奶还在呵呵笑,估计都不知道晁朕话里是什么意思,只顾着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她们那点寒酸的行李就被带了出去。
晏安站在炕上让晁朕背她。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可外头连成一片的车子全都打开了车前灯。一眼望去,这个村落,甚至这片天际都亮得如同白昼。晏安趴在晁朕背上,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地就掉了出来。
“现在知道哭了。”仍然是冰冰冷冷的声音,吹经晏安耳朵里,竟然比外头大雨过后的温度还要冻人。
她从今天见晁朕第一面起就知道他在生气,她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特别害怕,他们之前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我真的特别害怕。”呜呜咽咽地哭出声,也没在乎眼泪鼻涕有没有蹭到人家身上。
“早说了来接你。”
“那你怎么早不来?”晏安毫不心虚地反打了一杷,而后就听到一声混入黑夜的浓郁叹息。
“回家吧。”
走出几步,见门口跪着一人,正是之前耀武扬威好生得意的村长媳妇。晏安听见晁朕问:“死了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发出遗憾可惜的感叹。
村长媳妇啪啪啪就开始磕头,一口一个有眼无珠得罪了天上的娘娘,只把晏安说得头皮发麻。走出几步后,她问晁朕:“他要真死了,那我……”
“肖葵去看过,死不了。”
晏安放松心情地靠在他肩上,听他说:“蒋柏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天煞孤星多灾多祸招惹是非又小人缠身。”
算得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