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天的天气和气温还笼罩在这座城市上头,晏安一手裹紧外套一手举着透明雨伞,在绵绵细雨中往前街的咖啡馆走去。
侍应生接过了她手里的伞,晏安把衣服裹了又裹才在椅子上落座。在她对面的男士看上去已经来了有一会儿,面前咖啡已经没了蒸腾的热气,但浓香的焦糊味散落在各个角落。
“找我什么事?”见对方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杂志,晏安选择主动开口询问好早日结束话题离开。
对方这下终于把杂志放下,冲她笑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笑意盈盈地开口:“天大的喜事,找你来庆祝。”
晏安可不觉得眼前这位对她呈现的状态是完全的善意。她对这种有着阴骘长相的男孩子总是怀有戒心,何况面前这位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需要庆祝什么?”她问
对方没接她的话,倒是招呼了侍应生过来。晏安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
“急什么?”对方全然没理她,自作主张地给她点了一杯纯情小女生才爱喝的卡布奇诺,并且加了很多奶和糖。晏安只喝了一口就被腻得全身发慌。对面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见过的人里,你是长相和性格反差最大的。”
晏安一听,也好奇,杵了下巴问他:“哦?那你原本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不觉得会是聪明的人,但你确实比我想象中得要聪明。”
“我可不觉得你这话是在褒奖我。”
“是褒奖的。”唐池笑起来,说:“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总会给人功于心计又充满侵略性的感觉,常雨霏就是这样。但你很幸运,你没有这样的特质。”
晏安往后靠了靠,笑得很和善,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影帝影后。”
“你很会哭。”唐池往前探了探身子,双手杵在桌子上看她,问:“晁朕很吃你这一套吧?所以我说常雨霏蠢,哭起来总是那么难看,谁看了都不喜欢。”
晏安有点笑不出来,她坐直了身子,再次回到了原始话题,今天找她究竟何事。
“都说了是天大的喜事。”
晏安脑子一转,惊讶道:“你是说……”
“姚雪津家点头了,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去喝喜酒。”
晏安诧异,问:“这么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唐池冷哼一声,说:“这就跟越是罪大恶极的人越虔诚一样。脸面这种东西,人站得越高就越看重。我跟姚栋说,这事没有个让我满意的结果,以后他儿子生活的每一天都会被他亲姐姐的不雅照环绕。”
晏安没想到他这样胆大,问:“他们知道那些监控的终端在你手上?”
“知道啊。”唐池毫不在意地说:“就跟他们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一样。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姚雪津敢报复你吗?姚栋敢找我要东西吗?”
“你错了。”晏安摇了摇头,说:“姚雪津真敢的。”
“不!”唐池也摇了摇头,说:“你一天不和晁朕分手,她一天就得在你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常雨霏也是一样的。”
俞珂再次见到晏安,是在新学期开学前几天,俞岩和姚雪津订婚的日子。
俞珂忙得脚不沾地连休息时间都没有,直到订婚宴即将开始,才见晏安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先四处看了一眼,没见到晁朕的身影,于是快步朝着晏安走去,伸手就往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问:“你这些天死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家也不回。你还要不要脸?女孩子整天都不回家,我告诉你……”
“家?”晏安扒开她的手,说:“我干奶在哪哪就是我的家,我回不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俞珂叉着腰,面色不善,问:“晁朕呢?你没通知他来吗?”
晏安好笑地推开她往前走,说:“您还做着梦呢?是您爸妈特别了不起还是您亲哥特别成器能惊动人家来参加这个破婚宴?”
“嚯!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认真想跟你在一起的,否则订婚宴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露面?我妈说得对,就是镜花水月,你得意不了多久。”俞珂幸灾乐祸出声。
“你才知道啊。”晏安脚步不停,说:“我就是个看人眼色行事的小跟班。他晁朕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他让我哭我绝对不敢笑。我就跟古时候的冷宫嫔妃一样,成天跪在月亮底下求月老成全,让晁朕多看我一眼。”
晏安回头,见俞珂笑得特别开心,自己也笑了,问:“满意了吧?”
这个订婚宴,俞家想大操大办姚家想低调行事。所以晏安一进门,就见左边人声鼎沸右边门可罗雀。俞顺康董馨像对花蝴蝶高兴地四处飞着招待人,姚雪津父母却像是刚死了崽的苦命夫妇,满脸的不高兴。再细看,女方家主桌上除了坐着姚雪津父母外,还有个西装笔挺大大方方的唐池,旁边一直陪着姚雪津的是常雨霏,不过常雨霏的家里人倒是没见。
晏安从人群穿过,被俞珂带着坐到了男方家主桌。她刚落坐,就听几米开外的姚雪津满目怨恨地问她:“现在你高兴了?”
晏安挥挥手,故作羞涩道:“你的好日子,你该高兴才对。”
常雨霏语气冷硬地问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