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睡眠已经没出现明显问题,但晏安还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厚重的窗帘还遮着窗外的光,让晏安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分清白天晚上,脑子有种睡了很长时间的缺氧感觉。她见她手脚并用像树袋熊一样缠在晁朕身上,想在不打扰到他睡觉的情况下把手脚都撤走。可是她这才一动,就听见头顶上头有声音在问:“醒了吗?”
晏安抬头,见晁朕看向她的目光里半点睡意没有,清醒异常,像是醒了很久的样子。
她问:“你醒……”
这声音一出口,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尖锐的颗粒感。晏安听到自己的这个声音,就知道她这一觉睡得时间肯定不短。她咳嗽几声,打算重新开口,就觉晁朕低头吻了下来。
晁朕紧紧箍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到他的身子里头一样,晏安觉得自己脊背的几根骨头都有要被折断的感觉。她拍了拍晁朕的背,想,是,很久没见了,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这样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等晏安从一开始的晕眩感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她伸手去摸晁朕的耳朵,示意他可以了。以往这样,晁朕都会很尊重她的意见慢慢放轻松下来。但这次,在她明确地示意下,晁朕还是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晏安又坚持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推了他。说:“我头晕。”
晁朕翻身起身,去给她倒了水。温润的液体进了口腔之后,晏安才觉得头晕的状况得到缓解。她问:“几点了?”
“已经快下午四点。”
“四点?”晏安一个纵身起身,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又只能倒回床上。
“你有低血糖,起床不要这么着急。”晁朕替她揉了揉太阳穴,说:“事情我让她们自己看着办,你可以放松心情休息。”
“可是……”晏安还是挣扎着起身。
晁朕按着她的肩,说:“你的新经纪人已经把事情前后经过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担心这事会牵扯祝彧耽误他的前途。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真的吗?”晏安说:“祝彧在这件事里真的很无辜,如果因为我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伴随着他的职业生涯……”
“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晁朕很坚定地说。
晏安顿时放心地点了点头。
“你这次不会因为你的新经纪人跟我说这些话而对她有意见吧?”晁朕问。
“是我跟她说,如果你问就如实说得。”
晁朕转了话题,问:“饿了吗?我让酒店给你送吃的,想吃什么?”
晏安一听这话,急忙扯住了他的手臂。晁朕回身看她,摸了摸她的头,说:“东西是干净的。”
晏安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就滚了出来,说:“我之前没想过,我连基本的生活都要过得这样胆战心惊。之前……之前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日子虽然很困难,吃得东西也不是很好,但总是放心的食物。之前我在那个家,虽然会担心挨饿吃不到东西,但也没考虑过这些……”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次是我的疏忽。”
“你也不知道人心有这么恶毒的。”晏安替他辩解。
晁朕侧身坐着,身影藏在黑暗的环境里。晏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用很镇定的语气在说:“王牧林王浅棠实在欺人太甚,这次的事我不会算了。”
晏安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不禁有些心惊,她忙问:“你想做什么?我人也没事,其他的事交给朝暮姐她们就可以,你不要……”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晁朕笑,说:“和他们鱼死网破吗?”
晏安瞬间放松下来,说:“你知道就好。”
晁朕又躺了下来,说:“你再休息一会儿,等你醒过来,事情就差不多了。”
晁朕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讲这次出国工作的琐事,晏安就在这样的环境氛围里又睡着了。
翁然每隔几分钟就要看手机一次,自她昨天跟俱乐部公关部报告过祝彧的事情后,她就处在焦虑中。她当时怎么跟公关部那边的人说的:“祝彧因为介绍她的女性同学去自家医院做体检,然后就被有心人拍到了照片。而那位女同学就是最近很风风雨雨的晏安。”
当时公关部的人跟她说,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不会影响到俱乐部和祝彧本人的形象。但翁然还是很担心,她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事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可是她一直在关注热搜关注实时新闻,都没有看到有关祝彧的新闻出现。倒是再稍晚一些的时候,有家媒体把晏安当天去做检查的化验单和检查包括爆了出来。上面明确指明,晏安当天去医院的目的就是产检。
之前因为造谣太过恶毒而同情晏安帮她说话的网友一下就沸腾了,他们开始疯狂地回踩撕咬晏安。当时看到这条新闻的翁然也手脚发凉,可是看着正在打训练赛的祝彧,她还是没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去打扰他。
祝彧在稍晚一些的时候也看到了新闻,翁然只看着他脸上露出从没见过的惊恐表情,然后脸色难看地拿着手机出去打了电话。不过再回来的时候神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下一场的训练赛也没有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