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行调查,他没有交给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交给歌利亚,而是亲自出马。
接过就发现了一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事。
“枝俏子的身份具有特殊性。”他说,“敌人的女儿。按照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下去,我调查了大阪境内那些敌人的亲属。”正义之矛的事务所就在大阪,可以说那是他的老巢。
“结果怎么样?”太宰询问,但看他的表情,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只好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在闲聊,“子女失踪?配偶自杀?日日以泪洗面?还是受到了街坊邻里的欺凌?”
霍克斯说:“嘛,都有吧。”他的声音很平淡,眼中却燃烧着静静的冷火。
逼仄矮小的棚户屋、神情麻木的中年人、畏畏缩缩的孩童,还有更加可怕的、更加让他不能原谅的,大批大批的失踪通告。
“可能是不小心跑到敌人肆虐的场所了吧?”警察漫不经心地说,“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有职业英雄在,敌人还是会破坏建筑物,来不及疏散的民众也会受伤。”
“那些孩子,你既然说是敌人的孩子,没有人监护也正常吧,听说他们中有的人就算被送往了福利院还会偷偷跑出来,在现场遭遇意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让霍克斯最不舒服,正是警察说话的语调,就好像从根子上否认了那些孩子,根本不承认他们作为人的权利一样,毫无怜惜,毫无同情,说他们失踪时的情绪,就像是说“我中午吃了难吃的鳗鱼”。
但是当问话进行到一半时,有个好人家的孩子走进警察局,她穿着红口小皮鞋与连衣的小红裙,泡泡袖禁锢着嫩生生的,藕一样的手臂,看上去可爱非常。
“有什么事吗?小朋友?”警察立刻换上了一副新的面孔,那张面孔,该怎么说呢,善心的成年人在看到寻求帮助的,可爱的小孩时总会有这样的反应,笑容都称得上是如沐春风。
“警察叔叔,爱丽丝,我的猫卡在树上了。”
“哦哦哦,没关系,警察叔叔这就帮你取下来。”警察的爬树技巧绝对称得上是拙劣,但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爬上去,等下来时,他的形容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了,警帽歪斜地扣在脑袋上,熨烫笔挺的警服被树枝刮得皱巴巴的,鲜嫩的树叶残留在他的领子上。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在把抱着猫的小女孩儿送走之后,警察对霍克斯说,他的赞叹是发自内心的。
霍克斯落荒而逃了,他乔装打扮后来寻访,警察不知道他的身份。霍克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只是,他潜意识中明白,警官理所当然的态度中潜伏着一些让他胆战心惊的东西。
他把在大阪遇见的事情说给太宰治听,很难说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只不过,当他被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看时,确实能从他过分明亮,宛若镜子一般可以清晰呈现自己倒影的瞳孔中,看见真实的自己。
[无论是放在少年人、成年人、还是老年人的身上,他的眼神都太可怕了]在被像X射线一样具有穿透力的眼神扫描过后,霍克斯也变得冷静起来。那些少年人的傲慢啊、元气啊、对偶像的崇拜啊,这些因素统统被他摒弃了,剩下的只有真实的自我。
太宰治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中染上了若有若无的,不真切的愉悦:“霍克斯君的话,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成为英雄的潜质对吧。”
霍克斯点头:“没错。”他八岁的时候就因为救人,被判断以后一定能成为非常强大的英雄。
“那样的话,你完全不能理解就很正常了。”太宰说,“我被认定是无个性,这点霍克斯君肯定早就知道了,到了你我所在的世代,无个性的人已经非常少了,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社会上的大部分无个性都是前几个世代的遗留产物。”
“因为右脚比其他人多了一个小骨节,即使是头脑再好,成绩再优异,都不得不成为与生具来的弱者,永远无法翻身的人。”
“印度从古至今保留着的种姓制度,在个性社会到来之后得到了部分的修正,拥有强大个性的首陀罗得到了晋升的可能,不需要一辈子都与垃圾、狂犬病还有掏粪工作打交道。”
“如果用种姓制度作为比喻,无个性的话,大概就是稍微好一点的首陀罗,只要承担被漠视被欺凌、被辱骂、被当成白痴就行了,而敌人的后嗣……”
“那才是真正的,这个社会被人们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的贱民。”
“请认清楚一点。”他回头看霍斯克,“这个社会,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而强大对于弱小的践踏,从未停止过。
……
太宰披着他的黑风衣,摇摇晃晃走在歌舞伎町的石板路上,他的右手提着一盒点心。他来见枝俏子的次数很频繁,频繁到老板娘暗示他多次,可以留在那里过夜啦。
太宰留下来了吗?当然!无论是飘着莲花香气的柔软的被褥,还是枝俏子轻柔的嗓音都让他心旷神怡,比起霍克斯事务所硬邦邦的床,还有小庄连缀一串的鼾声,都要好太多了。
当枝俏子眨巴着她美丽的、含情脉脉的双眸,宽衣解带时,太宰却说:“这就不必啦,我很